第201章225小鸟

自从三年前和苏子虔那次见面之后，我都没联系过他。他似乎也一直最懂我，根本就没有向小曼问过我的消息。但我还是避免见面吧！既然离开了那段时光就彻底一些。

就这样还同在一个城市，却和那段岁月连同和那段岁月有关的一切都断绝了联系。

小曼见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追问着“楚君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呀！急死我了！”

“小曼，他出事儿了！”我的声音发抖，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谁？谁出事儿了？不会是……”小曼不可思议的望着我。她知道只有那个人才能使我这样。

我点点头。却说不出话来。

小曼把我按在椅子上，从冰箱里递给我一瓶苏打水。“到底怎么了？真是江牧成出事儿了吗？他怎么了？你先冷静下！”

我手里握着苏打水冰凉的瓶身，平复了下心情。可似乎也没起什么作用。

“江牧成杀人了！”我重复着这句可怕的话，仿佛这句话本身就具有某种杀伤力。

小曼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啊？杀人？江牧成把谁杀了？”

“他老婆！”这三个字在我颤抖的唇间跳了出来。

“啊？高冬雨？不会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啥时候的事儿？楚君你听谁说的？”

“欣姐！我在路上碰到她了。”

小曼舒了口气“欣姐这个大喇叭的话你也信啊！你先别瞎着急。至少咱先确定一下吧！”

我心里盼着是假的，可又明明知道这种几率并不多。“秀华服装厂已经停工三天了。欣姐说大家已经开始找工作了。”

小曼皱了皱眉头“是挺奇怪的，每回的星期四苏医生都会过来，可昨天真没来。你先别急，我打电话问问他，他肯定知道。”

我点点头，心脏慌的好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小曼连拨了三次，电话仍旧没人接通，显示不在服务区。

“兴许做手术呢，过会儿我再打。”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神不守舍的盯着手里苏打水的瓶子。由于冷热突变，上面凝结了一个个的小水珠。

小曼在我面前坐下，“没事儿的楚君。一定没事儿的！”

我抬头望着她“小曼，我应该幸灾乐祸才对吧？最起码我也应该很无所谓才对呢，可为什么我会这么担心，这么心疼？”我的泪水滴在苏打水的瓶身上，和水珠一同滚下。

“傻丫头！因为你还没有放下他呗！你对他的爱还在。虽然你恨他骗了你。可这并不代表有了恨就能把爱忘掉。更何况他还是远逸的爸爸！”

我开始抽泣起来，“小曼！杀人会不会偿命啊？万一他被判死刑可怎么办？”

我哭得一塌糊涂，假如现在是一场梦该多好，快让我醒来吧！

小曼反复叮嘱我之后才让我离开。

我仿佛失魂落魄一样漫无目的的走，下了公交车，脚下这条路已经三年没有走过了。

平时我都是故意避开这条路，并且尽量在几公里之外的郊区活动。不去触碰曾经的记忆。

物是人非的感觉几个人能够真正的感受呢？秀华服装厂大门紧闭，连门卫都不在了。

我隔着大门的栅栏向里张望，厂子扩建后比之前大了很多。可现在诺大的厂房却变得犹如死地。没有声响没有人，只有那几棵法国梧桐树上知了的烦躁叫声。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江牧成一定是出事儿了。

我想不出来是什么冲突使得两夫妻非得你死我活。我也想不出来那么冷漠高傲的高冬雨，会不会在死亡那刻也在唇角挂一抹冷笑呢？

一瞬间往事一幕幕重新回放。与江牧成的初遇，还有在厂里加班那次他的恶作剧。还有他故意的刁难。

现在想起这些竟然恍如隔世。我甚至都怀疑那段时光是不是我真的经历过。

“妈，我回来了！”我无精打采的回到家。

“妈妈！鸟！”远逸手里拎着个小笼子先跑了出来。

我的儿子江远逸满脸的喜悦，眼睛瞪得滴溜圆。把鸟笼高高举起。

我蹲下来看着笼子里关着一只脖子上有一撮红毛的小鸟。它窜来窜去找着出口。

“外婆给你买的吗？”

老妈已经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削了一半的土豆。

“早上我带着远逸去买菜，碰到个卖鸟的。这孩子就蹲那儿死活不走了。没办法就买了！这孩子这个拧脾气跟你小时候一样！”

我瞪了一眼远逸“怎么不听外婆话？爸爸回来打你屁股。”这句话基本上百试百灵。因为有一次他亲眼看见二楼的晨晨被他爸打屁股打得鬼哭狼嚎。

可这次远逸并没有吓得捂住屁股，而是举着鸟笼“我给爸爸，爸爸喜欢鸟！”

老妈摇了摇头，她最厌烦听到有关江牧成的任何字眼。

我抱起来远逸，“早上刚换的衣服，这时候却像个小脏猴子了。谁告诉你爸爸喜欢鸟的？”

远逸眼睛转了转“爸爸在外国，我想爸爸。鸟会飞，我想把他送给爸爸！”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不是想让这只鸟自己飞去看爸爸呢？”

远逸坚定的点点头。

“好，那咱们不告诉爸爸，给他个惊喜好不好？”我抱着远逸出了门。

“惊喜？妈妈什么是惊喜？”远逸正是什么都喜欢问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