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164疑惑
我看着女人盖在被单下面的尸身，突然觉得胸口哽住了个大疙瘩。一阵难过涌了上来。我开始不停的掉眼泪，最后掉眼泪都不能够宣泄我心里的难过。我慢慢蹲在墙角，把头藏在膝盖上哽咽失声。
我不知道这样的难过来自何处，来得太奇怪。我与这个女人素昧平生，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见。可这难过却来得莫名其妙。源于同情，或是氛围。
一只温暖的手拍拍我的肩头，泪眼里苏子虔对我关切的看着。“你还好吧！”
我擦了擦眼泪，哭过之后哽在喉头的疙瘩奇迹般没有了，我的心情也变得相对轻松。
我相信很多参加过葬礼的人都有这种经历，在那种悲伤的氛围里，即便是陌生人也会难过也会落泪。何况眼前女人凄惨的场景，五十岁的年纪就已人生散场。身边只有两个亲人的哭泣。惨淡凄凉。
苏子虔没有让我继续呆在这里，他担心我会再次难过，我猜他一定以为我想起了自己某些类似的经历，或者是雅萍。其实完全没有，我真的不为雅萍难过，送雅萍离开人世，就是送她去了某个幸福的国度。甚至我也能感觉到雅萍的幸福。
这时我坐在易水莲的办公室等苏子虔的消息，“我是不是应该再去看看？”
易水莲摇摇头“你做的够多了，没想到你这么善良！”
“什么？”我没明白易水莲的意思。
易水莲笑笑“作为医护人员，见到这种情况我们都没有伸手帮过忙，只不过是给死者拔掉管子蒙上被单，通知死尸房接人就已经算结束工作了。活人对死人或多或少都是嫌弃的，你能对陌生人这么做真让我敬佩。”
我觉得汗颜，我也在追问自己，假如不是为了江牧成，在平时遇到这种状况我会伸手相助吗？如果我说会，是不是很虚伪。可我如果说不会，又觉得那样冷漠的不是自己。
我会时常在心里叩问自己的灵魂。无论做什么首先要经过灵魂的认可。或对或错。如果过不去灵魂这个关口，就算是勉强做了，我也会后悔、懊恼、自责。
接下来殡仪馆的车把人拉回了家，苏子虔开着易水莲的红色跑车远远跟在灵车之后，本来以为会有葬礼，没想到灵车直接就开进了火葬场。
整个过程除了死者的丈夫和儿子哭过一阵之外，让人甚至觉得这女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这也太冷清了吧！怎么这么绝情啊？怎么也得有个葬礼吧！”我对这家人的冷漠觉得不可思议。
苏子虔又燃起一根烟，吸烟已经成为他闲下来必做的事情“你不知道，久病床前无孝子，这女人本身有哮喘，治病已经花了不少钱了。亲戚也都借钱借的生疏了。人啊不遇到事儿根本不会知道谁的好坏。”
我叹了口气“人就这么完了，这一辈子多可怜，对了！你说老曾找他什么事儿？还提到钱你猜会是什么交易？”
苏子虔笑笑“肯定不是什么好交易，不过现在依我看事情也许要有转机了。”
“转机？什么转机？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苏子虔并不说话“我觉得这事儿本身就是老曾他们预谋的一个阴谋，你看看那家人条件不那么好，怎么还能买那件衣服？那衣服你知道市场价吧？”
苏子虔这么一说我也愣住了，“对呀！连治病都借钱了，怎么舍得花钱买高档衣服呢？那衣服出场价就150,经过层层加价，三百都不止了。这还真是个疑点啊！你是怀疑……？”
苏子虔点点头“对！我是怀疑老曾他们故意找了个快死的人来和他们做这样一笔交易。这家人负债累累，肯定会同意做这个交易的。你说对吗？”
我的心里一惊，好多个疑点都立刻有了答案。这就难怪老曾会知道这家人的地点了。也不奇怪那男人怎么会像是早就认识老曾的样子。还有男人说的什么价钱谈不拢了。一定是他们预先谈的价钱现在有一方不认可突然变了卦。所以出现了分歧。
“苏哥，你做医生真是屈才了，要是当刑警就好了。让你这一分析，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呢！”
苏子虔笑笑“不过我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老曾非要陷害江牧成。”
“连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吗？”我一直以为苏子虔是知道其中原因的。可没想到他也不知道。
苏子虔看着我摇摇头，他的神情认真，并不像是在说谎。“我也一直都弄不明白，跟江牧成也讨论过，但江牧成也猜不透原因，只说上大学那时他俩是最好的朋友，住宿又是上下铺的兄弟，同吃同住感情相当好。”
我是知道这些的，江牧成也曾经对我说过“苏哥，我觉得也许是他们两个都太优秀了，一山难容二虎吧！”
苏子虔叹了口气“利益永远都是冲突的起因，但我实在想不明白老曾在a市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何苦到这小城市来和江牧成分一杯羹呢？如果只是为了争个高下，其实老曾不一直是赢家吗？他的公司在国内算得上五十强企业，现在甘心从头做起未免太不合常理了。”
我点点头，“苏哥你分析的对，不过老曾把公司给了他前妻之后，他想要从头再来在a市毕竟不好发展了，他的故土在这里，我想他是想在家乡东山再起，和a市正好一南一北，你说会不会是他想垄断本地服装行业，和他前妻一南一北分个高下呢？”
苏子虔注视着我，镜片后他的眼睛清澈坚定，“你是说老曾完全是为了赌一口气吗？所以才会这么折腾？我看未必，他这样做完全可以通过正常渠道把秀华服装厂吞并，应该不必费尽心机使这么阴诈的手段吧！”
我靠在车座的靠背上闭起眼睛“'很让人头疼，这个老曾到底要做什么啊？”
苏子虔笑笑“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目前我们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