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03雨
路过商场的橱窗，展柜里各种各样的假发吸引了我的目光。
对！杨曼和雅萍都会因为化疗变成秃头。在长出头发之前，可以戴假发的。
十分钟不到，我就沮丧地出来了。
每款假发最便宜的还要一千多块钱。看着琳琅满目的各式假发，我只能望发兴叹了。
我就奇怪，这头发长在自己头上怎么就那么不值钱呢？还要给理发师钱去修剪，到了这里就这么值钱了呢？难道也是当成皮草来卖的吗？
想起售货员小妹的热情也真是气死人了，她竟然让我把头上的假发摘掉试戴。还说我头上这个不如她们店里的仿真。
我真是无语，我这头发可是原装的，根根从毛囊里长出来的，不过摸摸头发，的确没有那些假发手感好，满心沮丧。
购买假发计划泡汤，还好买了两顶可爱毛线帽子也算是暂时解决了问题，我现在是饱尝没钱人的苦，想想也算是生活在社会最底层了吧。
没房可住，没家可归，当然这家不是普通的四角水泥屋，最起码得有亲情温情才算是家吧！银行没存款，手里还有欠条，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用时兴名词形容，想想也真是醉了。
唯一可以让我能够没负担没忧愁的就是不再去想了。道路再难走，也是我自己选的，突然想起一句话能够让我信心满格。
老天爷为了物种繁衍，所以会安排很多艰难给有能力的人。也会给没本事的人安排一条阳光大道。这起码证明我还有能力呢！不能做一头傻傻幸福的猪，就让我做一只勤劳的小bee吧！
一进火锅城涮料的味道直充鼻孔，我赶紧去换衣服。小米已经换好了在穿鞋子。
“楚君，今天你咋这么晚啊？这两天我脚都走肿了，就奇怪这怎么天天有人想吃火锅呢？”小米随即看见了我穿的荧光绿色毛呢外套，“我靠！这不会是xx品牌吧？要两千多块呢？楚君你也太土豪了吧？是不是来火锅城体验劳苦大众的生活来得？”小米踢蹋着一只鞋子过来特崇拜的看着我。
这衣服还是年前遇到江牧成和披肩发时被杨曼逼着买的。现在想起来真是恍若隔世了。江牧成已经成为了我最不想见却又脱不开债务干系的人。小曼也在鬼门关绕了一大圈。唉！怎么想都是沧桑。
我脱掉衣服，淡淡说道“姐姐，我这是仿版。连你都没看出来啊？”
“仿版？我靠！太真了，这人要做假币去，那可就……嘿嘿……”
幸好这时张姐开门救了我“快点你俩，丽梅叫呢！”
小米瞥撇嘴“丽梅不就一个领班吗？至于整天催命吗？这不才到点嘛！”
我迅速换好衣服，和小米奔向岗位。丽梅抱着双臂蹙着眉头。
“明天早点儿！不知道旺季到了吗？”她说完瞪了我和小米一眼就走了。
小米冲她背影做个鬼脸“我靠！知道旺季还不加工资，没钱拿啥调动积极性？”小米的经典口头语就是“我靠！”
我才懒得搭话，小米属于那种负能量的人，就算和她呆上一天你也绝对听不到半句有正能量的话，她整天都在抱怨，我也奇怪为什么每天她都有那么多不顺心。
要是我的生存环境给她呢？会不会变成祥林嫂呢？十分有可能。
今天211桌的客人十分难缠，又是可怕的同学聚会。最怕接待这种客人。一个个吹五吆六，好像都刚从港澳归来一般。我就奇怪，那么多年不见，彼此的生活轨迹都已经背离了甚至几十年。犯得上再楞绑在一桌忆苦思甜吗？
“服务员再拿五瓶xx酒来……”桌上五男五女，各个喝得红头涨脸，还要五瓶高度白酒。估计饭店老板娘要笑死了。
小米把酒都给打开，一一摆在桌上，其实她完全可以给他们先开一瓶，也许喝不完就浪费了。
小米冲我使个眼色小声说，“不就是得瑟吗？我靠！使劲嘚瑟。”然后她拿了空盘子走了。
“服务员给锅底加水！”一个白胖女人向我点点头。
我连忙推过餐车拿壶给锅里加入高汤。
“诶？？？我的衣服！”由于地方窄，我碰着了白胖女人挂在椅背上的貂皮大衣。
“对不起！”
“瞅着点儿，我这两万多买的呢！弄脏了赔得起吗？”我陪着笑推着餐车走向下一桌。
外面虽然初冬了，可也不至于穿貂皮大衣呢！为了同学聚会也找出来穿上，够拼的。
想起个笑话，一个矮胖女人穿了貂皮大衣游山玩水，正巧鞋带开了蹲下系鞋带，差点被猎人当成狗熊给打走。我忍不住笑了。
当看见对面206双人小桌上独自坐着的男人时，我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江牧成！
他手里端着茶杯，面前一锅滚烫冒泡的锅底。幸好他并没有看向我，唯恐被他看见赶紧转身，可我却已经感觉到芒刺在背了。真是冤家路窄。
就在我刚要逃开，假装没看见的时候。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服务员，我等半天了。怎么你们饭店还看人行事吗？我这样的客人不接待是吗？”
我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并不看江牧成的脸“先生，请问您点什么菜？”
江牧成很无赖地笑笑“我要不香不辣不甜不咸不酸的涮料，有吗？给我拿一份来！然后要三种青菜，两种虾。多少钱没关系，爷有钱！”
我盯着煮沸的滚汤，明明知道他这是在故意刁难我，压制住心里的怒气“好，请稍等！”
没一会儿我就回来了，从餐车上先拿下来莴苣、白菜和油菜。然后是海虾和河虾。最后端下一个精致的菱角碗，恭恭敬敬摆在江牧成面前“您的三种青菜两种虾还有涮料，先生请慢用！”
江牧成看了一眼菱角碗里的东西哑然失笑“这是什么涮料？倒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小料！”
我瞥了一眼那清澈的液体“这是先生要的不辣不甜不酸不咸不香的小料，本店免费赠送。”
江牧成拿起筷子蘸了一下放在口中，然后大笑“这不是自来水吗？”
我实在笑不出来“先生，没事的话我还有别的顾客，您慢用！”说完我推起餐车想快点离开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
江牧成一把拽住餐车“丁楚君，你忒不适合当服务员，最起码的微笑服务你都不会。还是别干了吧！”
我蹙起眉头赌气推车，可车子被江牧成牢牢抓住了。“对不起江总，我适不适合做服务员由我饭店的老板说了算，好像和江总没什么关系吧！”
江牧成扑哧一笑“为什么把我拉黑还换了电话号码？你是不是想失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