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思故乡
“这是什么?”周本平有些惶恐。
“天卦。”破破头也不抬,继续写着。
“什么天卦?”
“天卦!”破破不依不饶地说:“天卦就是天卦!”
周本平骇然地看了一眼小安:“一个小孩子,怎么会写这样的字?”
小安看了看破破,又看了看周本平:“你是不是真很想知道?”
周本平说:“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但是,自从前天开始,就发生很多事情,看起来好像毫无关联,但是,我能感觉到,有点乱!”
小安想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对破破说:“破破,让姐姐亲一下好不好?”
破破停下笔,抬头看看小安,没有表示反对,也没同意。
小安慢慢地伏下身子,抱住破破的头,贴近了孩子的嘴唇。
那一刻周本平很想阻拦一下,但是终究还是忍住了。
小安抱着破破,先是用嘴唇在破破的嘴唇上轻轻点了几下,然后用力地吸吮。
破破很安静,没有挣扎,不是倒是很享受,还是吓坏了。
小安的动作起初还很柔和,但是亲了几口之后,忽然间浑身颤抖,剧烈摇摆。
一个妙龄女子,抱着一个四岁的男孩缠绵湿吻,却又接近癫狂地抽搐着。这场景看起来莫名其妙的滑稽,却又无与伦比的诡异。
就算是早上的太阳暖哄哄地照进房间里,周本平还是突然间觉得脊梁骨一阵阵地寒气逼人。
终于,小安常常的出了一口气,放下了破破。
破破还是一声不响地继续去写“天卦”,小安瘫软下来,满身大汗。周本平轻轻地抱住了她。
过了一会儿,小安悄悄地说:“全是恐惧,这孩子吓坏了!”
周本平说:“以后不许你再这么干了!”
小安艰涩地笑了一下:“我不知道天卦是什么意思。这孩子感受到的,就是天卦!我只能感知到他看到的东西,但是我不能取代他去理解,如果他不明白的事情,我也不能明白!”
周本平说:“咱们不说这个了,我不想知道。”
他把小安扶起来,站了一会儿,缓解了一下,走出了卧室。
这时,恰好姜铁和周亦凡等人从另一间卧室里走出来,准备离开。
周亦凡扫了周本平和小安一眼,挤眉弄眼地笑了一下,迅速撤退了。
周本平于是也跟老曹的家属告辞,牵着小安的手离开了。
俩人走到楼下,周本平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把小安的手紧紧握住,放佛要为自己刚才那一刻的犹豫没有去阻止小安而愧疚。
小安笑了一下,问:“你手里是什么?”
周本平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抓着一张破破写过的字纸。
周本平苦笑一声,把那张纸举起来放在眼前恶狠狠的看了一眼:“这他妈的写的到底是什么?”然后一撒手,甩飞了那张写满“天卦”的纸。
但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一刹那,小安忽然闪过一丝极度惶恐的深情,但是转瞬即逝。
周本平说:“走,拦一辆车,我们去思故乡!”
思故乡在兰坊城北方向几十公里,出租车跑过去需要四十分钟左右。
太阳越升越高,温度越来越热,周本平把车窗打开,吹着乡野的风,渐渐地觉得心情略有好转。
那出租车司机百无聊赖,搭讪着说:“两位去思故乡去吃农家乐啊,有没有熟悉的农家乐,要是没有,蒙着去找,一准儿被宰,要不我帮你联系一家?保准便宜还好吃。”
周本平说:“我们不是去玩儿,是去扫墓!”
司机拉了个长音:“哦……去思故乡扫墓!”
小安说:“怎么了,师父,听您这情绪,好像有啥含义啊!”
司机憨笑着说:“你们是去扫墓,祭拜的都是长辈,有些话我就不好说了!”
周本平说:“没事,长途无聊,大家一起聊聊天,也算消遣时间了。”
司机说:“那我就说了啊,你们是不是兰坊本地人,知不知道思故乡为什么叫思故乡?”
小安说:“他不是本地人,我是本地人,但是我也是常年在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您给讲讲。”
司机一拍方向盘,喇叭尖叫了一声,替司机表达了一下好为人师的心情。
“我告诉你们啊,思故乡为什叫思故乡?是因为它以前不叫思故乡……”司机显摆地说:“你们知道她叫什么吗?”
周本平和小安都摇摇头。
周本平心想,我要知道还用得着你来臭显摆!
“思故乡,就是谐音字,谐音字你懂吧!”司机继续侃:“谐音字,因为它最初的名字,叫的是……死骨乡!”
小安“啊“了一声,说:“挺可怕的一名字!”
司机继续得意洋洋地给他们授课:“为嘛叫死骨乡,是因为老年间,兰坊所有的无名尸骨,都往哪儿扔,埋都不埋,臭气熏天,野鬼遍地,那就是兰坊的乱葬岗,解放以后,才给该改的这名字,一听,多高雅,有档次。”
小安说:“哦,感情是解放前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