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亦真亦假

“呼……呼……”

陈靖寒望着纷纷扬扬的水花从天而降，激起的雾气将四周的环境完全笼罩，他的一双眸子瞬间被重水浸润。

朦胧之中，陈靖寒看见整座飞岛在翻转，飞岛之上水幕倾泻，淹没了整个世界。

在这个过程中，陈靖寒的上眼皮越来越重，很快，他便陷入到了一片长久的黑暗和寂静之中。

……

“将军、将军！商国再次启用了大巫术师的阵法，我军伤亡惨重！”

陈靖寒不知道在黑暗之中度过了多久的时间，而唤醒他的却是一个异常陌生的声音，他缓缓睁开双眼，面前是一座落地的铜镜，铜镜之中是一名身穿暗金色战甲、身长九尺有余的青年汉子。

望着铜镜之中饱经风霜的脸庞，陈靖寒有说不出的熟悉和陌生感。

“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外界的轰鸣声，看着四周摆满辎重的营帐，他开始努力回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但仅仅在顷刻间，脑子里的记忆像是翻滚的潮水，搅作一团。

混乱的记忆中在告诉陈靖寒，他叫刘忆，是一名将军府上长大的少年郎，十八岁便替父出征。

灵活的头脑、高超的武艺，以及惊人的修炼天赋，使得刘忆战败四方强敌，数次为北国赢来胜利。

在他二十五岁的时候，顺利晋级气海八重境，成为北国最年轻的青年将军。

而今，刘忆已经年过三十，来到了他在军营生涯的第十五个年头。

作为“刘忆”的陈靖寒不断回忆起自己这十数年的军旅生涯，竟然渐渐接受了这种身份，要说此时的他就是记忆中那名少年将军也不为过。

“……将军！将军？”

一旁报命的士兵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平日里雷厉风行的将军在思索些什么，但他向来对这名年纪不大的领袖抱以最大的敬意。所以，他单方面认为对方是在思索着如何应对敌情。

不过，此刻前方战事吃紧，他不得不催促着将军做出决定。

“随我披甲上阵！”

“遵命！”

听到身后战士的催促，陈靖寒不再追昔抚今，而是披上身后的帅袍，便头也不回地朝营帐外迈去。

……

“杀啊！！”

“冲、冲！”

在营帐外的高墙之上，陈靖寒俯瞰下去，眼前是一片战火纷飞的海洋，两边的士兵刀刃相见，拳脚相加，万丈宽的土地上热血四溅、哀鸿遍野。

作为普通人，这样的战斗本该胶着不下，然而，在东南方向，有一群身形超过三丈的“异兽”群正在对北国的普通人军队发起冲锋。

在异兽大军的重压之下，北国这方的凡人士兵毫无招架之力，分分钟便被对冲得人仰马翻，眼看就要干扰到整场战局。

要知道，城门之后乃是北国的要塞险关，一旦破开这座关卡，北国的疆域对商国的士兵而言就是一马平川。

所以，这一场战役对与北国的军民而言不容有失。

陈靖寒站在城墙之上，极目望去——在那异兽群的后方有一头戴纶巾，手挥羽扇的老者坐镇。如果陈靖寒没有猜错的话，这名老者就是方才报命士兵口中的大巫术师。

在大巫术师的周身分别存在金色穿山甲、树人、蟾蜍、三头恶犬、石人五种形态的异兽，单从外观来看，这五种形态的异兽正代表着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

看到这幅场景，若是陈靖寒本人在场，想要破阵再容易不过了，然而，此刻作为“刘忆”的陈靖寒脑子里面只有刘忆的记忆。所以，此时的他只是刘忆，不是其他人。

但这世间偏偏又存在着某些难以言喻的奇事，就比如现在，“刘忆”脑海之中竟然有灵光一现的顿悟，丝毫不懂阵法知识的他在心底自动生出了破阵的法门！

“派一支气师组成的小队，随我破阵！”

“得令！”

脑海之中有了破阵的秘法，陈靖寒丝毫没有迟疑，直接命令手下的士兵派人随自己赶往那大巫术师所在的战场。

……

这一战顺利地出奇，在青年将军“刘忆”组建的一直精锐小队的带领下，那大巫术师构建的五行大阵瞬间便被分解得支离破碎。

……

“咔嚓！”

“好、好！！！”

“好、好！！！”

陈靖寒手起刀落，将战场上最后一只木属性的树人斩成数截，大巫术师的阵法随即告破，四周北国的士兵见到此情此景，当即爆发出来排山倒海般地欢呼声。

只是，这样的呼喊声如潮水一般的来，亦如潮水一般退去。

仅仅片刻，四周的场景就如同水墨画构建的梦境一般瞬间晕散开来，转而形成了另一幅“画卷”。

……

“刘忆将军！你好好看看，这是谁！”

此刻，在陈靖寒面前是一座钢索构建的牢笼，笼中的人，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他的血肉骨亲——自己的亲弟弟，刘慈。

此刻，刘慈的双手背负，身上衣衫破碎，一道道可怖的伤痕在裸露出来的肌肤之上纵横交错、深可见骨。

“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