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阴云一
见孙秀琇苏醒了过来，孙、马、秦三族的人大喜，就打算离开，大学士孙重山低声道：“那女子名叫袁白蔷，她在镜月司当职，还身居高位，那些人都是她的属下。我之所以认识她，因为他的兄长正是紫龙卫副统领，袁白门！”
众人眼睛一亮，原来是她，大多人都听说过他们兄妹俩，这对兄妹虽极少露面，名气却很大，乃是鑫浩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天资逆天。孙天雄、天佑等都在饶有兴致地打量她。
秦欣童为黑虫和之前的战斗场面感到心惊。这时缓过神来，问道：“这哥哥妹妹的名字真好笑，哪有叫白门，白墙的，那是不是还有叫白瓦的呀？同样惊魂甫定的孙秀荷也扑哧娇笑道：“欣童说了我正想问的，他们父母取的这名字确实不怎样？”
孙重山轻笑道：“袁白蔷不是墙头的墙，是蔷薇的蔷。”孙秀荷就有些赫然，秦欣童确撇了撇嘴，这两个墙有什么不一样呢？蔷薇不是长在墙头的吗？
似乎感应到有人在谈论自己，袁白蔷明亮的大眼瞟了孙族这边一眼，她对一众年轻男子目光中的欣赏之色视而不见，先是落到秦紫烟、紫琴、孙秀云等女子身上，最后与孙秀琇对视。四目相交，孙秀琇感到她目光变得凌厉如刀，孙秀琇淡然一笑。
袁白蔷也很快收回了目光。
孙天赐低声告诉秀琇，卓全钰和陆延庆应该是趁黑衣死士逃离前扔出的烟雾掩盖下回到两家的圈子，他们刚不久已经冲出殿外去了。
众人恨的牙痒痒的，马千里更是冷哼了几声，明知就是他们两人在后台偷袭众人，确拿他们没办法。现在细想起来，卓、陆两家无论是对应黑衣死士还是杀出大殿，根本就没出什么力，他们在大殿的任务就是负责接应卓全钰和陆延庆。
孙重楼道：“卓、陆两家早就防着呢，不会任由我们找二人麻烦，此处也不是和他们冲突的地方，这个仇留到以后再报吧。当务之急，是先离开万象殿。不过，既然袁白蔷要护送这些人出去，我们也尽一份力吧。秦兄，马兄怎么说？”
秦家本就有乐苑的女子在此，马长川也没意见，说让外面的人杀一阵子，他们出去危险会更小。
与袁白蔷稍一接触，就达成共识，同意大家一道出去。马千行见到几个熟悉的女伎站在队伍中间，仙音楼董水仙一如既往的轻纱覆面，马千行心头一热，欣然快步上前向她问好。他面含微笑，表现他最彬彬有礼的一面。马族长辈面上就有些尴尬，马千里也为弟弟的行为感到不悦，又不好当众说他，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孙天佑、孙天硕不由莞尔，这马家族长的二公子，这时还有心思讨好美女。
这次表演的女伎中，除了已出宫的苏小曼，最有名的就是栖凤楼凤雅、凤雪，仙音楼的董水仙，金族的元怜芳等人。栖凤楼的一众女伎已随孔族离去，金族也带走了自家的人。剩下的是仙音楼，秦族乐苑的女伎，还有宫内的一些乐伎，所以才有数十位禁卫留下来保护她们。
禁卫有数十人，他们与那十数位自愿留下的修士护在队伍两侧及后面，近百位文人与女伎居于队伍中间，秦欣童紧紧牵住两个姑姑的手，孙黄沙、孙重楼、袁白蔷及一众高手负责在前面开道，孙天赐以孙秀琇新伤未愈为由让她待在队伍中间，众人随大队冲出殿门。
他们也是最后一批离开万象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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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白门等六位紫龙卫策马兴冲冲奔向万象殿，他们是赶去与禁卫、都卫大队汇合，再去荡平万象殿外的贼人。就看到城外升腾的烟火，他们大惊下，有一位紫龙卫骑士截住了他们，骑士的报告更是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紫金城遭受兽袭，西梁和南丰两座副城失守，无数野兽，正在城内肆虐，部分戍军退守城内与野兽厮杀。派往万象殿的三千禁卫与五千都卫联军已出宫去往各大城门抵御兽群！
袁白门心中一惊，那万象殿内的人怎办，谁去救他们？他想到也在殿内参加文会的妹妹白蔷。
接着这名紫龙卫通知袁白门六人新的安排：留下三人继续前往万象殿救人，其余三人去往南丰及西梁副城领导守军对付兽群，不能让一只野兽进入帝都主城！
命令没有指定谁人负责的任务，明显是让袁白门自行决定。袁白门心内交战半晌，最后还是决定让一位铸神和两位动神巅峰的紫龙卫前去万象殿，他则和剩下两人去防守城门。
......
都城各大城门的墙头上，戍军和赶到的都卫、禁卫军将士不断指挥手下军士以箭矢、驽机、抛石机对付一波波冲到近前的野兽。野兽已来到城下，冲在前面的都是速度快的兽种，成千上万的野兽嘶吼着扑向城门。守卫们感到头皮发麻，有的军士一生也没见过兽群攻击城市的景象，这一刻活生生出现在眼前。
城楼上的巨钟连续发出十二声鸣响，向城内百姓示警。不断有烟火升到空中，以烟花向其他城门传递讯息，信鹰时而飞进飞出城楼指挥所。
花广荣正是负责守卫帝都西门的戍卫军临时统帅，他本是镇守鑫浩北疆的北骁军的统帅。北方暂无战事，他回帝都述职，不想碰到兽群攻击都城，算是临危受命。
花广荣面容肃穆，他刚收到消息西梁和南丰两座副城已被兽群攻破，无数野兽冲入了城内。不知会有多少百姓遭殃。他刚刚命令两位副将各领两百戍军，从西门通往西梁城的暗道进入西梁城内，协助那里的戍军将士击杀城内的野兽，守护城内百姓的安危。
在他的指挥下，西门剩下的一千三百多军士有序的以城楼布置的武器击杀兽群。箭楼内的军士奋力射杀墙下的野兽，一轮箭雨从城头洒下，射杀了一地的野兽，第二轮箭雨尚未射出，兽群已经来到城下，守卫将士们又以投石机砸下数百巨石，压死了不少野兽。
有些兽类开始跃到城墙上，用利爪趴住墙体。立即有百多位提着木桶、木材的军士冲上城头，他们先将木材扔下城墙，有的军士臂力惊人，竟以木材砸伤了数只正跃到墙上的狼豹，其他军士立即倒出木桶内的火油。有军士迅速射出火箭，很快城墙下腾起熊熊火焰。兽群四散逃开，箭手趁机射杀趴在墙体上的野兽，有的野兽中箭掉落，有的跃起避开箭矢，落到旁边的墙体上，仍然以利爪固定住了身体。
更多身体矫健灵活、善长跳跃的动物冲上来，它们避开箭矢和巨石块后跃到墙上，用锋利的爪子扣住墙砖，再跃向更高的位置。后面又有更多的速度奇快的长耳、长尾狼踩着这些墙上动物的身体跃上更高的城墙，如此数次借力，已经有兽类出现在城头上。在它们跃下女墙前，早有持长枪、长矛的军士蜂拥扑上，将它们捅杀了。当然又有更多的狼成功登顶，这样的杀戳接连不断。偶有强壮的狼冲落女墙，袭杀军士，但很快被军士队伍杀死，没有一只能逃进城内。
“是风狼！”花广荣大喝一声：“修士军队速速扑杀！”就有数十位轻甲装束的军士从城头跃下，扑击正从墙体跃起的风狼。这些修士军腰后系有粗索，难怪敢一跃而下。风狼敏捷的腾起，避过修士飞扑，它们狼爪一蹬，身体像风一样滑开近丈，落到远处的墙上借力又斜掠至更高的墙体。风狼速度奇快又异常灵敏，修士军大多人的扑击都落空了。到是女墙内的箭手在风狼跃起的刹那放箭，反而射杀了数只风狼，狼掉到城下的火焰中，惨嗥的声音激起军士一片呼声。
这也激怒了风狼，它们更快速的跃到墙上，数只风狼互相接力，踩着彼此身体跃到更高处。就见一只风狼飞起，它确不是跃去城头，而横着飞向一名借悬索从城墙落下的修士。修士大惊，他脚猛点墙砖，身体往后荡去，拉开与风狼的距离。
不想身后又传来风声，城头上军士大声喊叫提醒他后面有风狼扑来。身旁的修士同伴最近的也隔着四五丈远，这名修士临危不乱，再次猛点墙面，这次不是往后也不是往前，而是往墙外荡去，整个人腾空往上划了个圆形落往墙头。
前后的两只风狼身体毛发平展开，掠过五丈距离，它们看着修士腾空到它们头顶上空。两只风狼快速探出一只狼爪。
“啊”，修士惨叫一声，受伤的他已无力跃上城头，眼看就要掉落，下一刻必定被双狼撕裂。花广荣不加思索抓住一根绳索，跃出城墙，一把抓住了修士的手臂，然后脚尖在墙上一点，已跃回城头。周边的军士发出震耳欲聋喝采声。
修士的左边大腿上的簿甲被撕开，有两道浅浅的血口，渗出些微鲜血，右小腿就没有这么幸运，没有护甲的小腿被另一只风狼的爪子划出三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迸流。有负责救治伤员的军医快速帮他上药止血，包扎伤口，再将他扶下城头。
战斗反复不断，伤亡时有发生。修士军不断跃上跃下，与风狼搏杀，箭手再趁机发动箭袭，对风狼造成不小的伤害。不断有风狼以及其它速度快的兽类被射中、掉落城下，但风狼越来越多，终于有风狼开始出现在城头上。射完箭的士兵快速退后，长枪兵以长兵器从垛口挑杀掉跃过墙头的风狼，刀斧手劈杀掉跳下女墙的风狼。又有更多的风狼、迅兽跃下来，战斗很快就变得惨烈，更多的军士、修士被爪伤、咬伤，开始出现大量的伤亡。
兽群也聪明，并不只从城门这块区域发动攻击，也会分散开，善长跳跃的兽种从其它城墙爬上来。所以长数里的城头道上，各军种的士兵队伍都在猛烈抵御兽群，嘶喊声沸腾。时有军士被抓或咬伤，受伤者的惨叫声在长长的城头上此起彼落。但所有军士皆训练有素，并不慌乱，仍能有条不紊的杀兽。
兽群后面开始出现体型更大的兽种，猿类、熊类和皮糙肉厚的野牛、犀牛陆续登场。
这些大型兽种开始冲撞城门，很快还有身躯高大的猿类持巨木撞击城门。军士们看的目瞪口呆，这些野兽怎么如此厉害，难道还懂攻城战术？
花广荣身边各站着一位戴盔披甲的手下，右边的瘦个子军士小心道：“父亲，这些兽群似乎懂得分工合作，配合有序地组织进攻。你看！经过短暂的试探，野兽开始强攻了！”
花广荣道：“兰儿观察的不错，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挥这些兽群。不出所料，就是万兽门！”
瘦个军士竟是花静兰！
花静兰道：“那我们是否需要派修士从地道绕到兽群后面，去击杀那些万兽门的驱兽人？”
花广荣沉吟不语，片刻道：“兰儿你追随为父参加过几次小规模的战争，对战场有敏锐触觉，你代我在此指挥，为父和横江率修士去击杀万兽门徒。”
左侧身着军甲的高壮军士笑道：“那敢情好，虽然属下也想听从小姐的指挥，但更想追随花帅去击杀驱兽人。这里就交给小姐了！”
花静兰微笑道：“父亲和闫大哥必定能将背后的驱兽人找出来杀掉。”
两人转身离去前，叫闫横江的军士深看了花静兰一眼。
兽群的攻击更加猛烈，将守军的防守线拉的很长，野兽数量又多，杀之不尽，终于有漏网之兽躲过城墙上守卫的刀斧，跃进城中消失不见。很快听到人的惊呼声传来，就有城内的骑兵军士向野兽逃离的方向追去。
花静兰露在面盔上的一双明眸射出寒芒，立即快速调动军士，应对兽群的连波攻击。
在花静兰指挥下，守城军士中的弓弩箭手、投石机手、枪矛手、刀斧手轮番配合，他们以投石机和弩箭击杀了一波波冲撞城门的巨兽，箭手专门对付速度快的兽种，持枪矛、刀斧的军士扑杀了很多登上城头的野兽。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野兽从城墙跃下城头，军士守兵们就应接不暇，很快只能各自为战了。军士的伤亡快速增加，有些地方开始乱了起来。
花静兰几乎咬破了嘴唇，她快速发布一道道命令，及时让机动军士去支援出现危机的城段，被她调集的人手在城头上快速响应。但无论她如何指挥得当，伤亡正在快速消耗防守力量，后备军力又跟不上，终于有几处城头失守，军士们在野兽的撕咬下惨叫，更多的野兽消失在城内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