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早说过了
第二天早上，梁榛被一阵铃声给吵醒了，是杨德帅打来的电话，迷迷糊糊就接了：“怎么？”
“出事了！赶快来店里！”杨德帅焦急地说了一声。梁榛一听就清醒了，连忙爬起来随意洗漱一番，迅速打车去了店里。
当梁榛来到店门口，被店里的景象给震惊了。
在机店门口，已经被拉上了黄纸，一群警察正在里边忙碌；店里的地上都是血迹，杨德帅等人正站在一旁焦急地看着。
梁榛看到杨德帅后连忙冲到他身边，焦急道：“怎么了？”
“潘岳捅人了……”杨德帅咬牙道，“把韩凯和徐平捅了，韩凯当场就死了。”
梁榛惊愕地问到底怎么回事，杨德帅仿佛还在回忆之前的情况，说话甚至有些发抖：“刚才韩凯和徐平来领工资，走的时候潘岳在测试机器；结果韩凯可能是心里有点气，踹了潘岳一脚。把他给踹倒了，然后就带着徐平走。结果潘岳突然哭着喊着就用螺丝刀去捅韩凯，把螺丝刀捅进他脖子里去了。”
梁榛瞪大了眼睛，杨德帅口中的那一幕清晰地出现在梁榛的脑海里。
梁榛仿佛看见了韩凯当时的绝望与潘岳的歇斯底里，他估计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一直被他欺负的人，竟然会在今天取了他的性命。
“我也被吓到了……”吴刚脸色苍白地说道，“韩凯倒下来捂着脖子在抽搐，那血根本就止不住。徐平用凳子去砸潘岳，也被潘岳用螺丝刀捅了几下肚子。”
梁榛连忙问道：“潘岳呢？”
“死了，他真的好像疯了一样……”吴刚吞了口唾沫说道，“他拿着螺丝刀一直对韩凯的尸体叫，后来警察来了，让他把螺丝刀放下来不听，还不停地用螺丝刀捅韩凯的脖子。谁靠近就捅谁，德帅都差点被捅了，最后他被当场击毙了。”
梁榛只觉得脑袋好像炸开了一般，犹如五雷轰顶。
死了……
昨天还活生生跟我们一起喝酒的三个人，结果都死了。
都是因为我......
梁榛尝试着去靠近店里，结果警察不让他靠近；梁榛表明自己是经理后，被他们请去警局一趟，帮忙做调查。
梁榛犹如傻了一样，让杨德帅给蔡静怡打电话，要她来警局接人。等到了警局，梁榛只能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如实告诉了他们。
当梁榛从警局里出来，就看见杨德帅和蔡静怡都站在外边；梁榛呆呆地走出来，杨德帅小声说道：“梁哥，警察说今天暂时不能开业，先让他们调查取证一下，要开业等明天。”
梁榛喃喃道：“我知道了……那你让大家先回家休息一下，辛苦了。”
杨德帅轻轻地应了一声，仍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梁榛坐在警局门口的台阶上，忽然感觉头很疼，用力地抓着自己的头发，脑海里全都是他们三人的脸。
忽然，一只温软的手放在了梁榛的肩膀上，抬头一看，只见蔡静怡眼睛发红地站在梁榛旁边。
梁榛张开口，声音却是十分干涩：“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蔡静怡轻声道。
梁榛抓着头发，咬牙道：“都是因为我没处理好，否则他们也不会变成这样，其实他们都是挺好的人。就是因为摊上了我这样的管理。”
“不要把错误过多得揽在自己身上，你扪心自问，是不是已经尽努力去做了。如果是的，那你就没什么错……”蔡静怡坐在梁榛旁边，擦了擦眼睛，温柔地说道，“有毒的种子，总会开出邪恶的花来；如果这件事真有什么错，那也都是我的问题。”
梁榛低头看着自己脚上的鞋，脑海里还是时不时闪过他们三人的面庞。
不是说了吗……不要欺负老实人，为什么没把这个忠告听进去……
这个时候，蔡静怡忽然在梁榛耳边说道：“你跟潘岳原本是一样的人，不同的是你保持了理智，而他没有。梁榛，别多想了，我们一起去走走吧！”
梁榛又一次婉拒了蔡静怡的邀请，摇头说道：“我实在没什么心情去走走。”
“我带你去个地方……”蔡静怡牵起梁榛的手，挤出一个笑容，温柔说道，“走吧！”
梁榛看蔡静怡坚持，就没有再拒绝她。
二人一起上了车，随后蔡静怡竟然带梁榛上了高速；看来这个地方有点远。
但最后也发现，这不是有点远这么简单。
蔡静怡带着梁榛在高速上开了一个半小时，都快要出省了；她终于一拐，将梁榛带进了一个比较偏的城市。
梁榛不禁疑惑道：“来这里干什么？”
“带你去个地方。”
蔡静怡轻声说了一句，最后把梁榛带到了当地的一个村子上；等梁榛下车之后，立马就闻到了一股恶臭。
这里臭得让人有点忍受不住，街道上到处都是垃圾。蔡静怡倒是不嫌弃，带着梁榛走在街道上；街道两旁都是那种较为古老的房子，每个房子的门口都放着一堆塑料垃圾；有很多老人和小孩就坐在垃圾上，用手去分出可以回收与不能回收的废品。
蔡静怡带着梁榛爬上了旁边一座光秃秃的小山，梁榛放眼看去，发现这个村子里全都是废品，几乎称得上是废品村了。
“我第一次知道这儿，是因为我的一个表哥，其实也不算是表哥吧，因为被抛弃了……”蔡静怡轻声说道，“以前我姨妈生了个孩子，但因为怀孕的那段时间，我姨夫曾有一段时间酗酒，导致生出来的孩子不健康，智力很低，比潘岳要低很多。姨妈不想照顾，就把儿子送人了，收养我表哥的是个老人家。”
梁榛皱眉道：“之后呢？”
“之后，就过了好多年哟……”蔡静怡看向梁榛，认真地说道，“我表哥一直都在这儿生活，后来我姨妈家里也有钱了，想着对儿子的亏欠，就想回来把他接回去。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报应的关系，她之后一直都没生出孩子来，否则估计也不会过来了。等过来的时候，哗……我表哥就坐在一堆垃圾上边吃黑乎乎的糕，头特别大，真没跟你开玩笑，大得吓人，笑起来的时候也特别诡异，那嘴角几乎能碰到眼睛。那时候我是跟姨妈他们一起来的，现在还想不出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之后我表哥就被接回去了，有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人生。”
梁榛忍不住说道：“之后的生活也不见得好吧......”
蔡静怡苦笑道：“照理来说应该是变好的，从一个穷孩子突然变成了富孩子，应该是要好的。我姨妈把他送到了私人学校，但因为智力不行的关系，怎样都学不会。而且他在学校里总被人欺负，每次都跑回来说不想去上课。对了，他还经常会捡垃圾回来，就放在他们别墅后面的院子里，说到时候可以卖掉。就因为这些事，我姨妈天天被街坊邻居们议论，她觉得越来越丢人，最后干脆领养了一个孩子，把我表哥送回来了。”
梁榛皱眉道：“人心真是难测。”
“我没有过孩子，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感觉……”蔡静怡耸肩道，“我表哥回到这个村子后。姨妈虽然不要他了，但每个月都会打一些钱过来，让他和那个老人家的日子好过点。结果后来她有点烦了，索性打了十万块。说一年后再给。结果这笔钱被人知道了，当天我表哥和那个老人家就死了，被抢劫犯杀的。当时我表哥傻，见人就说自己的妈妈好。打了十万块钱回来。这个村子里都是贫困户，十万块钱对他们来说算是神话般的存在了。一个傻子跟一个老人拥有十万块，你动不动心？”
梁榛下意识点头道：“是......”
蔡静怡转头看向梁榛，温和地说道：“你跟他们三个，不也是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