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朴实的法宝
阚玛心急如焚,眼睁睁看着女妖遁走,哪肯罢休,当下便要提鞭追去,却被祁元一把死死拦住。
祁元神色凝重,沉声道:“阚玛,莫冲动!你看看咱们现在这模样,各个身负重伤、灵力几近枯竭,贸然追上去,非但擒不住那妖邪,反倒会中了她的圈套,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阚玛眼眶泛红,满心不甘,手中软鞭因用力攥握而微微作响,咬牙切齿道:“师父,就这么放她走了?董立正为了护住那小女孩,被砸成重伤,这仇不报,我怎能咽下这口气!”说着,泪水夺眶而出,顺着脸颊簌簌滚落,溅落在满是尘土的地面。
祁元亦是满心悲恸与愤懑,额间青筋暴起,腮帮子咬得发酸,可理智终究压过了冲动,他用力捏了捏阚玛的肩头,涩声道:“我又何尝不想立刻手刃此妖,为立正报仇雪恨。可眼下,咱们当务之急是先稳住局面,保存实力。那女妖狡诈多端,刚刚那强光遁形之术,明显是蓄意谋划,引咱们上钩。”
诸葛在一旁重重地点头,手持梵音扇,扇面微微颤动,显是灵力透支后的虚弱之态,缓声道:“祁元说得在理,那家伙虽说也受了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要是憋着坏在暗处设伏,咱们一群残兵败将,毫无招架之力。再者,广场上百姓还惊魂未定,伤者众多,咱们身为猎幽部成员,职责不单是降妖除魔,还得护百姓周全。”
阚玛听闻此言,缓缓松开紧攥软鞭的手,肩头微微颤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满腔怒火与悲痛,低声道:“好,我听你们的……只是可怜了立正,他向来老实勤恳,一心只为猎幽部、为百姓,这次竟遭此大难。”话到此处,她声音已然哽咽,几近泣不成声。
广场上,警员们有条不紊地疏导百姓,医护人员争分夺秒救治伤者,嘈杂声、呼喊声此起彼伏。
不远处,简易医疗帐篷内,董立正躺在担架上,面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医护人员围在四周,忙碌地换药、监测体征,额头满是汗珠。帐篷外,一束微光透过阴霾缝隙洒落,似是在默默守护着这位舍身救人的英雄,期许他能熬过此劫,再度起身,与猎幽部众人并肩作战。
“猴子”趁几人不注意,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一道残影在空气中微微晃荡,转瞬即逝。众人满心焦灼,却无暇顾及他的去向,眼下诸事繁杂,桩桩件件皆如巨石沉甸甸压在心头。
经医护人员一番简单包扎,诸葛、祁元、阚玛和王智鹤拖着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身躯,回到了猎幽部。踏入那扇熟悉的大门,平日里满是英气与活力的据点,此刻弥漫着凝重压抑的死寂气息,众人皆默不作声,唯有沉重的脚步声在廊道间回响。
刚一落座,阚玛便按捺不住满心疑惑,率先打破沉默:“师父,这董立正的血咋就对那女妖起作用了?邪了门了!我是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说着,她抬手揉了揉仍隐隐作痛的胸口,眉头紧蹙。
祁元双手抱头,手肘撑在桌案上,十指深深插入发间,额前青筋微微跳动,显然大脑正飞速运转。突然,他身子猛地一震,像是被一道电流击中,脑海中闪过那张神秘纸条上的话——“以其克制之力克之”。再结合那女妖浑身散发的淫邪魅惑之气,代表着“淫色”之祟,一个大胆至极的想法在他脑袋里破土萌芽。
阚玛眼尖,一眼就瞧出祁元神色异样,急切问道:“师父,你想到啥了?瞧你这表情,定是琢磨出什么关键了!”
祁元抬眸,目光紧锁阚玛,沉声问道:“阚玛,董立正习武这些年,是不是练的童子功?”
阚玛先是一愣,随即茫然地摇头:“不知道啊!啥是童子功?”
王智鹤在一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拍了下大腿:“这个你都不知道?童子功,那可是门玄之又玄的武学功法,需自幼修炼,且修炼之人要严守童子之身,不近女色。体内阳气纯粹凝练,日积月累,威力不容小觑。传说中,这功法练到深处,阳气所化之力,能驱散诸多阴邪。”
祁元微微颔首,神色凝重:“我猜,立正许是因修炼童子功,阳气纯粹,加之他心性赤诚善良,契合‘至善血煞’命格,这才让血脉蕴含的力量,成了克制那女妖的利器。淫邪之物,最惧刚正纯阳,他的血溅到女妖身上,如同滚烫热油泼向冰雪,女妖自然吃不消。”
阚玛瞪大双眼,满脸惊诧:“竟有这般门道!难怪那妖邪中招后惨叫连连,攻势都弱了下去。可这童子功如今知晓的人寥寥无几,立正又是从哪习得的?”
诸葛轻摇梵音扇,扇面上符文微光闪烁,似在辅助他理清思绪,缓声道:“想必是立正家中长辈或是早年机缘巧合,得异人传授。眼下当务之急,是确认这推测是否属实,若真是如此,往后与那女妖交锋,咱们便有了克敌制胜的关键法宝。”
王智鹤皱眉沉思片刻,接口道:“可即便知晓缘由,要利用这一点对付女妖,谈何容易?总不能每次都指望立正在关键时刻溅血吧?再者,他重伤昏迷,生死未卜,也不知何时能醒。”
祁元一听王智鹤这番话,眉头拧得更紧,满心的希望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又沉默了下去,双手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猎幽部大厅里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唯有众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气氛凝重得仿若实质化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就在这压抑的死寂中,诸葛忽然轻轻笑了笑,打破沉默:“谁说一定要用血的?”这话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众人齐刷刷投来奇异的目光,满是疑惑与探究。
阚玛率先忍不住,凑近诸葛,瞪大双眼急切问道:“诸葛先生,你这话啥意思?不用血,还能咋利用立正那股纯阳之力?别卖关子了,都火烧眉毛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晃了晃手中软鞭,鞭梢划过空气,发出轻微“咻咻”声,显是焦虑到了极点。
诸葛不慌不忙,悠然展开手中梵音扇,轻摇几下,扇面上的净化符文泛起温润微光,仿佛也在应和着他的话语。
他目光扫视一圈众人,缓声道:“诸位莫急,听我细细道来。方才咱们不是推测立正因童子功和特殊命格,血脉蕴含纯阳之力,能克制那女妖么?可这力量并非仅存于血液之中,血液不过是外力激发的表象,真正关键在于他体内凝练的纯粹阳气。”
王智鹤依旧满脸困惑,眉头拧成个疙瘩,挠了挠头急切说道:“诸葛先生,你这话说得云山雾罩的,我还是没明白,啥叫外力激发的表象?这体内凝练的纯粹阳气又咋个利用法,你能说得再清楚一些吗?”
诸葛也不着恼,微微一笑,手中梵音扇轻摇,扇出几缕微风,将众人环绕其中。他抬手指向窗外繁华喧嚣却暗藏阴霾的城区,悠悠开口:“城内不是有小孩吗?诸位不妨回想一番,平日里孩童身上是不是自带一股生机勃勃、纯阳无瑕的气息?”
祁元乍一听这话,也是一头雾水,满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刚要开口追问,诸葛却又紧接着抛出一句:“看没看过僵尸片?”
这话仿若一道灵光,瞬间驱散了祁元心头的迷雾,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仰头哈哈大笑,连拍大腿:“妙啊!诸葛,你这脑子转得够快,我竟一时没想到这茬。”
阚玛和王智鹤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阚玛性子急,几步上前,扯住诸葛的衣袖摇晃着:“哎呀,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到底啥意思,快说快说,可把人急死了!”
诸葛见阚玛和王智鹤满脸茫然,急得抓耳挠腮的模样,也不再卖关子,嘴角噙着一抹促狭笑意,凑近两人耳边,压低声音悄悄说道:“收集童子尿呗。”
阚玛和王智鹤先是一愣,对视一眼,随即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
阚玛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指着诸葛,上气不接下气地打趣道:“你这鬼点子,可真是出人意料!咱平日里降妖除魔,不是使法器,就是拼灵力,这会儿倒好,居然打起童子尿的主意了,传出去,旁人怕是以为咱们猎幽部穷途末路、剑走偏锋咯!”
王智鹤亦是笑得直不起腰,边笑边摇头:“不过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些道理。僵尸片里,童子尿向来是克制僵尸的利器,虽说咱面对的是女妖,可邪祟之物大多惧怕纯阳,童子尿至阳至纯,没准真能派上大用场。就是……这事儿操作起来,着实有些尴尬。”说着,笑意稍减,脸上浮现出几分为难之色。
祁元在一旁听着,亦是忍俊不禁,笑着调侃:“诸葛这法子看似荒诞,实则巧妙。眼下那女妖被立正的纯阳血吓破了胆,对这类至阳之物定是忌惮万分,童子尿虽说难登大雅之堂,可若真抓着女妖的要害,关键时刻使出来,说不定能打她个措手不及。”
诸葛神色笃定,手中梵音扇一合,敲定主意般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咱们得去收集童子尿。虽说法子有些出人意料,但为今之计,对付那狡黠难缠的女妖,也顾不得旁的讲究了。时间紧迫,多耽搁一刻,百姓便多一分危险,女妖也多一分喘息反扑的机会。”
阚玛咬了咬嘴唇,虽说仍觉得这事有些难为情,但一想到身负重伤、生死未卜的董立正,还有城中惶惶不安的百姓,把心一横,点头应道:“行!管它尴不尴尬,能克敌制胜就行。可咱们也不能瞎找孩子啊,得寻那些身强体健、阳气足的,这般童子尿的效力才够强劲。”
王智鹤亦是满脸无奈,却也深知事不宜迟,附和道:“没错,这挑选可得费些心思。我看,要不先从习武之家的孩童入手?这类孩子平日里勤加锻炼,气血活络,阳气相较普通孩子只多不少。再者,警局那边彭队长人脉广,让他帮忙打听打听,指不定能寻来合适人选。”
祁元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接口:“此举甚是妥当。彭队长常年与百姓打交道,熟悉城中各家情况,由他牵线搭桥,既能隐秘行事,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效率也能高上许多。我这就与彭队长联系,说明情况,让他尽快帮忙筛选出合适孩童;诸葛,你便着手准备封禁符文与特制陶罐,确保收集来的童子尿灵力不散;阚玛、智鹤,你俩去购置些孩童喜爱的小玩意儿当作谢礼,虽说咱们是为降妖大业,但也不能平白麻烦人家,礼数得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