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手术室顶上的大灯还红着。

下了车，姜以安直接就奔着往手术室跑。

顾母被送过来的这家医院她熟。姜父曾经有几年就是在这家医院工作的。

电梯不慢，姜以安却心急如焚。要不是顾柏乔跟着跑了两步，估计还要等下一趟的电梯。

虽然说这话有些不合时宜，但顾柏乔还是觉得姜以安反常的厉害。看着他焦急的样子，顾柏乔居然还有一瞬间是在怀疑到底是谁的母亲刚出了车祸来的这家医院。

大概是缘分使然，姜以安刚赶到手术室门口就看到了一身是血的黎念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冰凉的椅子上面，旁边还站着陆琛。

手术室顶上的大灯还红着。

明明是三个人人都熟悉的字，姜以安却觉得难嚼咽得很。

她摘下口罩和帽子，看向黎念。

黎念见了她来，涣散的目光才开始有些汇聚。

两人对视了一眼。

姜以安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却还是抱有一丝期冀。

黎念看着姜以安眼底有些闪烁的光，偏开头，沉重的点了两下。

完了。

姜以安一颗心凉了大半。

她垂着脑袋不敢去看顾柏乔的神态。

两个女生的状态现在都说不上好，顾柏乔只好去问陆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陆琛跟黎念约了见面，两人刚出来没走多远就碰到了出来晒太阳的顾母。

黎念因为帮老师组织过班上的家长会因此认识顾母，而陆琛则是因为那是他姑母。

因为隔了条马路，俩人打算过去跟她打招呼。

可路才走了一半，有一辆大货车跟不知道方向似的直直的往顾母所在的地方撞。

不过片刻。

大货车撞进了顾母所在的花园就又歪歪扭扭地开走了。而留下的是一摊血迹，还有一个躺在血泊里的人。

陆琛跟黎念下意识的就跑过了马路跑到了顾母身边。看着满身是血且毫无力气的顾母，俩人当下都慌了神。

陆琛深吸了一口气，保持仅有的理智拨打了120的电话，略微有些结巴地报了地址。

黎念则是直接瘫倒在顾母身边，一时不知道该有何反应。

直到救护车从远处一点点“嘀咕嘀咕”的开过来，黎念才有了意识。

周围的人们喧闹，吵得人心烦意乱，却也只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救护车只能有一个人跟着走。

两人这次出来都没开车。

陆琛不放心黎念状态，便让她跟着救护车走，自己去打个车。

黎念坐在救护车上，耳边是一点点放大的警铃声。

马路上的车辆似乎都在给她们让道，黎念却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还有面前那个苍白的人，无话。

小时候的阴影似乎也在此时一点点扩大被摆在眼前。

好吵好吵。

黎念不知道自己在哪，她似乎就站在人群中，却又似乎不属于那个世界。

耳边是跟现在一样的声音，手上是跟现在一样的血迹。

从始至终毫无改变，改变的只是她从小时候的没能力变成了长大后的没能力。

救护车到了医院，医生在准备手术，但是需要亲人的签字。

陆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亲人便帮忙签了字。

但总归不是直系亲属，还在出租车上的时候就打电话给了顾柏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