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淡忘与顺应
洛璃脸色严肃地问她:“你那天晚上是不是见到傅总了?你借口出去坐坐就是为了和傅总单独见面对吧?”洛安宁嘴角一僵,所有的平淡化为虚无,成了一种不可言喻的忧伤与沉痛。
她垂着眸子,忍了好久,才抬起头笑看着洛璃,平淡缓和地问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洛璃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苦涩地说道:“安宁,你不用瞒着我这些的。我知道那天晚上那个黑衣人就是傅总,路总告诉我的。你知不知道单独和他见面有多危险,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有推不掉的责任,你要我去愧疚一辈子吗?”
洛安宁收敛了笑容,平淡地凝视着洛璃,半晌没有说话。
“璃璃,谢谢你。”她出声真诚地说道,眉眼间萦绕着温柔的感激。
洛璃怔住,抬眸看着她,“我……我差点害了你……”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把洛安宁救出来,傅经年也不会主动找过来,也不会造成洛安宁快要死去般的昏迷。
洛安宁思量了两秒,便也明白了洛璃的意思,洛璃大概是在为她现在的状况表示自责。
“不是的,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还被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黑屋子里,承受他们非人的折磨,谢谢你带我出来,还让我再次见到了外面的阳光。”她温和地说道,语气里是最真诚的感激。
洛璃红着眼眶看着洛安宁,抿着唇压抑地说道:“我们起诉傅总吧,他太可恶了。”
“我不会这样做的。”洛安宁摇摇头,沉声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教会了我很多,委曲求全不可行,以卵击石不可以,无论我怎样想办法去缓和这样的关系,都是无用的。可还有一个办法,我一直都没有想到,那就是淡忘和顺应。”
“嗯?”洛璃露出一丝不解之色,什么叫淡忘?怎样做又才是顺应呢?
洛安宁看着一旁的绿植,深呼吸了一口气,淡然地说道:“等到我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不甘心,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那就是我的出口了。”
洛璃茫然地撑着下巴,她脑袋依旧有些混乱。
病房外,黑色修长的身影无力地靠在墙壁上,脸色变得苍白。
时间仿若定格在了这一刻,精致的脸庞,完美比例的身材,浑身压抑的气息,以及四周虚妄一般的惨白,耳中也回荡着那个娓娓道来的女声。
很无情,很伤人,也很现实。
“大哥……”席城从走廊一头走了过来,看着傅经年的脸色,眸光微微一闪。
傅经年垂眸看了一眼手中准备的新鲜的花,五颜六色,漂亮又艳丽。
他嘴角微微的抿起,随后无力地将花丢到席城的怀里,转身,大步离开。
“大哥,你干嘛去?”席城急切地问了一句,看了一眼手里的花,显得有些郁闷。
傅经年未给他回应,步伐却是又快了些。
席城深吸了一口气,将花丢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推开门。
刚才医生通知他说洛安宁醒了,他也在第一时间告诉了傅经年,为什么他却突然就走了呢?看样子,似乎是连门都没有进呢。
“嫂子,感觉好点没?”席城脸上扬起一个关怀的笑容,亲切地问洛安宁。
洛安宁点点头,只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席城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在原地踟蹰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地对洛安宁说道:“嫂子,你和路径城的那些计划都被大哥知道了,还有你和冷媛的预谋,也被查出来了,大哥生气也大多是为了这个,他本来没有太计较你和傅念的事……”
洛安宁的指尖轻轻地陷入了肉里,失控地看向席城,压着嗓子,“什么计划?什么预谋?”
席城摸了摸鼻子,直接揭开了说:“你和路径城商量逃走的事情,你和冷媛商量勾引大哥的事情,还有你妈妈被路径城送走的事实……”
洛安宁轻轻地垂下了脑袋,眼神有些空洞。
席城沉默了半晌,又低低地说道:“大哥这一次已经很控制自己的脾气了,要是放在一两个月前,他绝对不会这样理智的,他在为你改变,你要明白。”
洛安宁摇摇头,抬手阻止了席城还有一肚子没有说完的话,“别说了。”
洛璃在一旁听得怒火中烧,“如果不是傅总太过分,安宁会想着逃吗?还有犯了错就要关进黑屋里,还拳脚相向,这样的惩罚是丈夫该对自己妻子做的事情吗?就因为这一次的伤害没有以往的高,所以安宁还要去感天涕零,感谢傅总手下留情吗?你们还有没有点人性?”
席城被说得一懵,微怔的眸子看向洛璃,好看的眉头轻轻地蹙了蹙。
“你说得对,这件事的责任还是在傅经年。”他沉沉地说道。
洛璃冷哼一声,不屑一顾。
“可,如果换做是你,自己的爱人和别人暧昧,你会选择怎么做?”席城脸色极为严肃地看向洛璃,这件事,他打算和洛璃计较到底。
洛璃尚在思考中。
席城又开口了,清晰的字一个个从口中蹦出来,“放手对大哥来说是不可能的,所以他才会选择用暴力将嫂子留在身旁。后来知道暴力是不对的,他开始去改。他把嫂子关在屋子里,以为这样就可以留住她了,可这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想要嫂子的腿,可他也给了嫂子一个机会取下他身上的东西,听起来很血腥。嫂子很狠心,用刀刺了他的心,虽然偏了,也伤及了重要部位。嫂子伤了他,可他却没有动嫂子的腿,为什么,终究是不忍心。”
话落,席城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大哥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留住嫂子,可嫂子也想了一切办法想要逃离,这一切,谁对谁错,谁又分得清呢?”
洛璃张着嘴,被席城深沉的目光一看,完全被吓得哑口无言。
洛安宁将脸侧的头发压到耳朵后面,看向席城,很平静地说道:“可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关注过,我是否是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