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何以乐无忧 - 秦帝乱世 - 文秦 - 玄幻魔法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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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何以乐无忧

青云楼作为文人聚集之地,在一层经常会挂上文人的诗作画作,李文翰虽则武道上天赋不如落星痕这般突出,但是在作画上确实也有一定的天赋,秦文所指的画正是李文翰为一次诗词会所做的画,里面的人物惟妙惟肖,神态动作俱佳,且场景渲染的甚是安乐祥和,一副太平世道文人墨客悠哉赏花论诗的画面跃然于纸上,画上有李文翰的署名,所以秦文认了出来。

“你还懂画?”

李文翰挑眉的看向秦文,毕竟人以类聚,物以群分,李文翰可不认为落星痕这小子身边的人会有什么欣赏水准。

“在下是星痕新交的朋友,幼年时因为身体虚弱不得外出,只得看画以观世界,后又借此打发时间,所以对画作也有一番研究。今观阁下佳作有感,也想作画一副,不知可否应予?”

说是因为见佳作所以激发自己的创作灵感,但是在现下的场景,谁看都是秦文为了落星痕出气,要针对李文翰作画一比高低。

到底还是一群读书人,一听说秦文要以画斗李文翰,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李文翰也是相信自己的实力,一口答应了下来,差使手下为秦文准备了纸张和作画的工具,一时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就这么静了下来。

秦文缓缓地落笔于纸上,脑海中落星痕被这些文人苛责的场景与大楚历史中落家先辈血战沙场的场面交织在了一起,一时间只觉一股闷气于胸中难以疏解,便接着这股不忿,挥笔如剑,在纸张上肆意起舞。

画毕,秦文以灵气将画高悬于青云楼内,李文翰和落星痕等人定睛看去,只觉一股喊杀之声从画中传来,一瞬间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杀场之上,眼前敌方的数万将士向着自己奔袭而来,而自己这边仅剩下几百满身血痕的将士,其中带头的将军满面污浊,也不知是泥土还是敌人凝结的鲜血,他身披残破的铠甲,正一把将战马上的敌人生生扯下,仰天大吼着鼓舞着己方的士气,其威势如天,其喊声如雷,哪怕是未曾上过战场的众书生们,看到如此统领,也禁不住的感到热血沸腾,恨不得于此时掷下笔豪,拿起长枪为他拼死一战。

秦文所画,正是一副殊死血战的战场图。在还是文皇帝之前,秦文因为身体孱弱的缘故无法外出,但是又对大秦的大好河山充满了好奇与向往,他的大哥为了自己的弟弟能够领略这般风光为秦文请来了当世有名的画家。这个画家也是一位修真者,他最擅长的就是以灵气入画,通过灵气与画作的精妙结合,能使人彻底感悟到作画人的心情与画中的场景,最精妙处甚至可以画龙点睛,秦文虽则无法储存灵气倒是引导灵气还是可以做到一些,所以也跟着学了一点皮毛,说不上画物成活,但是引导这群文人入自己的心境这等小事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所画之景,为上古大楚血战之场景,那位浴血奋战的将领便是落家先祖落天,其时我大楚北迎边境匈奴南击大魏,卫国便趁此时意欲趁虚从落卫峡而入,然我大楚此时援军尚在千里之外,落卫峡仅有日常用于巡视的数千将士,就是这数千将士,将卫国的五万大军堵死在了落卫峡外,我所画之景,乃决战的最后场景,其时我大楚仅剩百余名将士,面对主力尚存的卫国骑兵,拼死血战,最终落天领悟大道法则之一,其部下仅数十人在其庇护下存活,而卫国蓄谋已久的偷袭就被我大楚这么一只铁血劲旅给化解了。”

落星痕抬头仰望着自家先祖的英姿,只觉一股热血在胸中奔涌而过,虽则从小听过无数次自家先祖的伟大事迹,但是藉由秦文的画,落星痕第一次的感受到了身为落家子孙的无尽荣光,有如此拼死护国的先祖,怎能不为之骄傲自豪呢?

“这位兄台的画作,确有其值得称颂之处,但是这画中细节,光影处理,人物神态塑造等方面还是文翰兄的更为纯熟。”

从画中的气氛中抽出身来,也有懂得画作的文人仔细的比较起来了这两幅画的优劣,虽则秦文上一世跟随名画师学习过一段时间,但那都是当皇帝之前了,自打当皇帝后自己便荒废了对于艺术的追求,全身心地放在了政务上,所以难免生疏了一些,与本身具有天赋且后天努力的李文翰比起来,单以技巧而论确实是略逊一筹。

“在下并无与李兄比较之意,一开始便说了,只是”今日”观”此画”有感这才作画。”

秦文笑了笑,特地将‘今日’和‘此画’加重语气。

“还请兄台赐教。”

经过刚刚入画的体验,李文翰已经对秦文刮目相看,他认定秦文确实是一个有真材实料学识的学子,与落星痕这等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不同,所以也对秦文以礼相待。

秦文看了看李文翰,发现他目光清澈,确实是听出来自己话中有话,但还是真心向自己讨教,不由得对此人高看了一眼,原以为这李文翰也是和落星痕这般什么不懂的小鬼一样的小孩,却没发现他还有着正经文人的风骨。

“李兄所画,乃太平年间文人的悠闲岁月,我画的,是战争年间将士的拼杀疆场,须知若无那些为国献身的边境军人,何来吾等百姓的安乐生活?今日落兄初入此楼,便得你众人诘责,甚至于还有人说落兄是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粗人!须知,若无众多落兄先祖这班粗人的打打杀杀,何来我大楚今日的平安繁华?吾等文人自小所学,为的当是以身报国,而不是以此为谈资来与他人分隔开来,自诩高雅。希望你们在念诗的时候能记住是那些在边关面对着寒风强敌的军人们在保佑着你们的一方安宁。”

李文翰听得秦文所言,回头看了看已经落在桌子上的画,头也不回的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其捧起,然后走到了自己的画前,将自己的画拿下,细心的把秦文的画放了上去。

做完那些以后,李文翰又看了看自己装裱的结果,确定装裱无误后,他退到秦文身前,深深作揖。

“今得兄台教诲,方知自己浅薄,吾等所学,为的确是精忠报国,造福百姓,而非将所学为谈资,来划分自己与他人的界限。兄台所画,虽则技巧略逊于我,但其意境之深刻远非我这作乐的拙作可与之比较,敢问兄台名讳?”

秦文也向李文翰回礼道。

“在下秦文,李兄气度,在下敬佩。”

“原来是秦兄,怪不得有如此见解,日后若有机会,定当亲自登门拜访以待赐教。”

秦文的大名,李文翰自然也是听过的,今日得此教诲,李文翰深感惭愧,且胸中涌起一股学习大楚历代将领轶事的想法,便向秦文告辞而去,走之前看到瞪着自己的落星痕,却又感觉一阵烦闷,向着他哼了一声表示不满,便挥袖而去。

回去以后,还是先不看这落家人的事迹了,糟心。

李文翰想着,就回去了。

“什么态度!明明是我被他们说,那画里画的也是我祖宗!这李文翰不该向我道歉吗!唉!你看什么看!再看信不信小爷弄死你!”

秦文看了看李文翰潇洒离去的背影,想着李文翰刚刚谦逊认错的儒雅场景,再看了看眼前粗鲁抱怨的落星痕,突然想起来自己跟着的好像是个京城四害,这落星痕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惹得这么一个儒生都要与他剑拔弩张?怎么莫名有一种自己在为虎作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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