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回善恶有报缘天道是非无衡靠人心
回到驻地,李德钢问高明:“你还记得那天在课堂上瞿校长说的关于日本人的话吗?”
“什么话?”高明问。
“瞿校长说,日本人一方面表示支持张奉天,答应出兵帮助其对抗北伐军,另一方面,他们又施加压力,逼其退回东北,形成分而治之的事实。”李德钢道。
“是的。他好像说过这样的话。你有什么看法吗?”高明道。
“我是不理解,日本人为什么既要帮助张奉天对抗北伐军,又要他退回东北?”李德钢问。
“日本人知道张奉天舍不得大总统的宝座,但又不是北伐军的对手,当然得支持他了。”高明道。
“为什么又要他退回东北呢?”李德钢问。
“它打不过咱们北伐军,不退回去干什么?”高明道。
“现在北伐军已经把北平城围得水泄不通,张奉天要做垂死挣扎,坚决不退回去。你要是日本人,会对张奉天怎么样呢?”李德钢道。
“不听话就干掉!”高明说。
“我觉得日本人也会这样做的。那要是这样,我们不是在帮助日本人除掉张奉天吗?”李德钢问。
“这个……”高明道,“你说得挺有道理的。如果张奉天活着,东北还在咱们中国人手里;如果他死了,东北就落到日本人手里去了。”
“那我们不能帮助日本人啊!”李德钢道。
“可我们是军人,军人就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啊!”高明道。
“我们现在应该把奉系军阀缠在北平城里,重点是破坏敌人的炮兵阵地、消灭他们的有生力量。即使他们退回东北,也没有力量兴风作浪、分裂中国。”李德钢道。
“言之有理!”高明道,“不过,我们也不能违背上级的命令,炸他一次两次好好吓唬吓唬他,反正他那个轿车是防弹车,也不会炸死他。”
……
田中千惠听说罗小花小时候就喜欢听书,晚饭后便和沈招银一起带着她到书场。他们坐在楼上的包厢里。
田中千惠让沈招银坐在中间。
罗小花感到很不舒服,刚要向田中千惠提出反对意见,但却马上联想到自己:“我不是也让常玉丽陪李德钢睡觉的吗?也许人家是和我一样的想法呢!我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听说的当儿,每当到了精彩处,沈招银就把手放在罗小花的大腿上摸着,但总是被罗小花立刻移开。
……
听过书,田中千惠说去吃夜宵。
“晚上吃了大鱼大肉,还没饿呢!吃什么夜宵?”罗小花说。
“我们饿了,你就陪我们吃一点吧!”沈招银道。
到了卖夜宵的摊子跟前,沈招银叫道:“老板,请来三碗面!”
面上来了。罗小花一看那么大的碗,惊讶道:“这么大的碗,我一半都吃不完。”
“尽量多吃一点,吃不完,我帮你!”沈招银笑道。
罗小花确实不怎么饿,可是,一吃面条便觉得味道特别好,并且越吃越想吃。一碗面下肚,把她的肚子都撑得鼓鼓的。
罗小花不知道,这面条的汤料里有大烟壳子。
……
回到沈招银的宅子之后,三个人又在罗小花住的房间里兴致勃勃地聊了一阵子。
罗小花十分兴奋,孩子的啼哭声传来竟然没有注意道。
“孩子哭了,我去看看。见上一面确实不容易,你们再好好聊聊吧!”田中千惠说着,站起身出了门,随手将门带上。
罗小花忽然觉得很奇怪,自己早就深恶痛绝沈招银的,现在竟然没有一点讨厌的感觉,仿佛沈招银和李德钢就是一个人。
罗小花对沈招银的抚摸没有丝毫的反感与拒绝,倒是感到十分惬意,仿佛回到了四年前那个风雪之夜,躺在沈招银温暖的怀抱里。
突然,响起敲门声,随即是田中千惠的声音:“可以进吗?”
罗小花赶忙去开门:“怎么了,千惠姐?”
“小沈黑的嘴巴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伤口周围又肿又黑,估计是中毒,必须赶快送医院!”田中千惠焦急道。
“等等!”罗小花道,“别着急,千惠姐。只要是毒虫咬的,就不需要上医院。我有办法。”
“是啊,小花现在是便衣队的队医呢,一定有办法的!”沈招银道。
“什么办法?”田中千惠问。
罗小花从自己的包袱里取出彭大官给她的药粉说:“用十克左右的酒精或者开水泡一克左右的药粉,然后洗患处,会立竿见影的。瓶子里的药粉你可以倒一半下去备用。”
……
五月二十二日下午,在北平南郊坑坑洼洼的马路上,两辆满载的军用卡车摇摇晃晃缓慢地向炮兵阵地开去。
衣衫褴褛的郑天贵抢了路边“小贩”的糖葫芦,向路对面跑去。
“小贩”一边高喊“抓小偷”一边追了过去。
第二辆卡车见前面路上有人,便减慢了速度,等到前面的人过了马路,继续向炮兵阵地行驶。
卡车的后部被挂上了三个炸药包,炸药包的引信已经被点燃。
不一会,从炮兵阵地传来了三声巨大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