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传本第94回夏铸禹顽固不化汤红星据理力争
“李德钢同志,你住手!要相信国民政府!相信县委!我会向上级如实汇报情况!”汤苏红大声说道。
另一位中队长走到夏铸禹身边对他低声说:“夏县长,这是革命内部的问题,不能这样剑拔弩张。我们把李德钢带回县里再做调查。”
“好。我、我听、听你的!你叫他放、放下枪!”夏铸禹颤颤巍巍地说。
“李德钢同志,”中队长说,“请把枪交还给夏县长!我们保证对党负责,对农会负责,也对你负责!夏县长因为担心你们腊八节聚众闹事,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我们县委也没有时间进行充分的调查,我觉得有些误会。你放心,我们会秉公处理的。”
“德钢,季队长说的没错!共产党绝不会冤枉好人!县委一定会给你公道!”汤苏红叫道,上前夺下李德钢手中的枪。
……
汤苏红带着王五虎、郑天贵、李德金和李德银来到流沙河边,找到了正在河中扒黄沙的沭阳县县委书记汤红星。
汤红星说自己最近正在乡村帮助建立农会,不知道汤沟乡农会发生的这件事。
于是,一行人匆忙赶到沭阳县县政府,来到夏铸禹的办公室。
汤红星说:“我们是为李德钢的事情来的。他们可以证明李德钢是无辜的。”
“县长大人,”李德金说,“事情是这样的:我三弟李德铜不学好,整天为非作歹。他害死了二爷二婶,就是李德钢的大大妈妈。他杀人偿命,死了活该。而且,又不是李德钢杀死李德铜的。”
“李德铜是我杀死的。我是为了替老爷和太太报仇雪恨。我要是不把他杀了,他还要杀人呢!”郑天贵说。
“那炸死六个士兵的事情呢?”夏铸禹问。
“那天,我带着大少爷出去玩,没有在家,二少爷和老爷太太应该也没有在家。”郑天贵说。
“是这样的,”李德金说,“二爷家里做鞭炮,到处有炸药。那可是沾着火星子就会爆炸的呀!而且,我奶奶也被炸死了,我大妹子被炸伤了,还发疯。李德钢不可能炸他自家人和自己的房子吧!”
“是的呢!要是二少爷炸的,他自己怎么能跑得出来?”郑天贵问。
夏铸禹反问道:“如果不是李德钢炸的,他为什么逃跑呢?这分明是做贼心虚嘛!”
“县长同志,”汤苏红说,“李德钢家的房子被炸了,又是到了年关,他们如果不走,住哪?吃什么?”
“不说这个了。还有杀害刘锅盖的事情呢!”夏铸禹说。
“那又怎样?”郑天贵说,“二少爷是为了救我,才开枪打死他的。那刘锅盖可是拿着斧头想劈了我!”
“县长大人,”王五虎说,“那件事,小李集农会已经处理过了,怎么又提出来?”
“是啊!稿李德钢杀人的也是你们共产党的农会,逮捕李德钢也是你们共产党人的提议,我可是为你们共产党做事的啊!”夏铸禹说。
“县长同志,”汤红星说,“处理李德钢的决定并没有通过县委的研究,并非组织决定,而是个别委员的个人行为。”
“哈哈哈……”夏铸禹笑着说,“个人行为?笑话!我的两个中队长就是两个人了。一人为私,两人为公啊!难道说离开你这个县委书记,共产党就一事无成了?”
“我看这样吧,”汤红星说,“既然是我们共产党自家的事情,那我就把李德钢带回去处理!他人呢?”
“书记同志,”夏铸禹冷冷地说,“这点小事哪里用得着劳您大驾!我的共产党中队长正押着犯人游街示众呢!后天早上,杀人犯李德钢将被执行死刑!”
“这是草菅人命!”汤苏红吼道,“你一个堂堂的国民政府县长,怎么能言而无信?”
“唉……”王五虎怒道,“真不如当时让德钢一枪……”
“什么?”夏铸禹吼道,“你还想造反?来人,把这个土匪头子押下去!关进大牢!后天带去陪斩!”
“慢!”汤红星说,“要抓,把我一起抓去。”
“还有我!”汤苏红大声说。
“报告县长,有两个女人要见你!”门口有人叫道。
“带进来!”夏铸禹叫道,“慢,先搜一搜她身上有没有凶器!”
进来的是罗青婵和罗韩氏。
原来,郑小五从郑天贵的嘴里得到李德钢的行踪,向夏铸禹告了李德钢的状。
听说李德钢被判了死刑,郑小五跑到罗青婵家去讨好。
刚好罗韩氏到罗青婵家劝罗小花回家过年。她听说李德钢被判了死刑,便和罗青婵一起坐马车来到沭阳城。
罗青婵说:“县长大人,李德钢所杀之人刘锅盖是我的丈夫。他是大烟鬼,又是风流鬼。他得了花柳病,鼻子都烂掉了。那晚上,他拿斧头杀人,被李德钢打死的。活该!我是他的媳妇,我绝不告状。请你们放了李德钢!”
“知道了。”夏铸禹指着罗韩氏说,“你呢?”
“青天大老爷啊,”罗韩氏说,“我女婿是好人啊!你们千万不要杀了他!”
“谁是你女婿?你说清楚了!”夏铸禹道。
“是李德钢啊!”罗韩氏说,“他救了我闺女的命,是救命恩人啊!我求他救人救到底,娶了我闺女,做大做小都行。他答应一个月后,等我闺女养好身体来娶亲。已经两个月了,我们等得好苦啊!”
“岂有此理!”夏铸禹大声说,“自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堂堂国民政府怎么能念及私情,让杀人犯逍遥法外?”
“青天大老爷啊,你要是杀了我女婿,我和闺女都没发过了!老天爷啊,你发发慈悲救我女婿一命吧!”罗韩氏说完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
关雄的部队被新编为“北伐先锋独立旅”,驻扎在沭阳县虞家庄,旅部在虞姬庙里。独立旅准备进攻军阀郑文山盘踞的涟水城。
到沭阳城买菜的炊事班长回来报告:“我们发现沈副官被游街示众,听说后天早上执行死刑。”
“沈招银?”关雄大吃一惊,“他在故宫逊帝身边呢,怎么可能在这里?你看清楚了吗?”
“没看清楚。”炊事班长答道,“每辆马车上帮着两个犯人。沈副官身后插的木牌上写着‘杀人犯’,下面的名字被打上叉子,看不清楚。”
“你没有叫他一声试试吗?”杜鑫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