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传本第70回六爻乱难辨善恶尘世嚣易生纷争 - 海西侯后裔 - 李正友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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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传本第70回六爻乱难辨善恶尘世嚣易生纷争

这个算命先生叫沈山平,二十四岁,家中兄弟九人他最小。他的老家也是凤凰城。沈山平的祖父、父亲曾经和沈云善的父亲一起做生意。

沈云善父子贩运粮食遭了土匪抢劫,生意本利无归,为了躲债,带着一家老小去了杨集镇。

沈山平家不但借给沈云善父亲的钱没有了着落,而且还因为顶着合伙人和本家亲戚的名替他还账。

后来沈云善有了钱,虽然他还了一些自己父亲欠下的账,但对没有字据的却一概不认帐。

因为是本家亲戚,他们之间的金钱往来并无字据。沈山平祖父和父亲只好上门讨要,但只能是无功而返。他们觉得在老家没有面子混不下去了,便把房子卖掉搬家到了小李集乡。

沈山平自小就喜欢玩耍,经常跟着舅爹到茶馆、书场听人说书,渐渐入迷,因此在私塾里读书就安不下心来,经常逃学。

好不容易读了六年的私塾,沈山平十六岁那年到朐南镇街头摆摊子。这样,他少不了结交三教九流,和李德铜、郑小五也成了酒肉朋友。

不到一年,沈山平就把做生意的本钱花光了,被他的父亲逐出家门。于是,他又跟着说书艺人混了三年,不过,说书的本领没学多少,倒是麻衣相、风水地理,还有巫医巫术这些神神秘秘的东西,装了一头脑。

那一年,沈山平到朐南镇找李德铜和郑小五喝酒,听说他的叔伯连襟管二林腿上生了疙瘩,还有刚刚回家的李德锡得了自闭症。

于是,便有了那一件件神秘莫测的奇迹出现。

然后,管二林和李德锡打着“包治百病”的招牌,赚了很多的钱财,作为幕后策划的沈山平理所当然是分得了大头。

沈云善对他们“包医百病”的干扰,令沈山平十分气愤。尤其是前一阵子大量散兵涌进朐南镇,而沈云善只顾保护自家的店铺和田中的诊所。

而且,受到李德铜把散兵往李庆侠家指引的启发,沈云善想方设法把那些身无分文的伤员病号“推荐”到红“十”字诊所,致使诊所捉襟见肘,没出三天便关门“大吉”了。

沈山平和管二林认定是沈云善从中作祟。两个人便恨得咬牙切齿,发誓要报复沈云善,旧账新账一起算。

至于李德锡和管二林之间的隔阂,沈山平并不知道内幕,反而相信了李德铜的话,认为是李德钢的挑拨离间所致,“证据”便是李德钢给李德锡来信的信封子。

李德铜最为阴险也是最成功的阴谋,是把致使管丫头怀孕的“脏水”泼到李庆侠父子身上,让嫉恶如仇的沈山平对他们产生极大的鄙视和仇恨。

同情弱者是大多数人的共性,而沈山平因为从小受到书场的熏陶,更是见不得弱肉强食的情景。

然而,沈山平并不强壮彪悍,又未曾练武,一般情况下不敢轻举妄动,而是寻找合适的机会,采取有效的措施。

几天前,在大李庄河口街西首的渡口,沈山平遇到杜鑫磊来看望杜承如,知道了西匹党为穷苦人打天下的道理。

沈山平现在是一身道士打扮,手执佛尘,他的徒弟丁二豆扛着算命打卦的招牌幌子——神算沈巧嘴。

刚才沈山平只看到一个戴着狗头帽子的人狠狠地踹了一个可怜兮兮的人,尤其是旁边还站着一群看热闹甚至还起哄喝彩的人,他的心中便升起怒火。

见到李德钢走进旁边的小饭店,沈云善心中大喜:“我就不信,你吃饭还把脸罩着!”

李德钢要了一碗面条和一盘猪头肉,走到最里边的一张桌子跟前脸朝里坐了下来,然后取下自己的狗头帽子,把护脸翻上去,再把帽子戴回头上。

沈山平带着丁二豆走到临近的桌子边坐下来,要了两碗面条、一盘猪头肉和一盘花生米。

第一眼看到李德钢,沈山平还以为是李德锡呢,差点叫出声来。

沈山平见李德钢看了自己一眼,却并没有反应,心中立刻明白了:“不,这不是李德锡!要是李德锡,他一定会跟我打招呼的。而且,没见过李德锡穿长衫的。这个家伙毫无疑问就是李德钢!”

每次和李德铜在一起吃喝玩乐,沈山平总会或多或少听他说到和李德钢一家的恩怨。

此时此刻,沈山平想起李德铜说他如何喜欢管丫头,管丫头又如何被李庆侠父子霸占,自己又如何被沈云善和李庆侠弄进大牢……

沈山平义愤填膺。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他打翻在地,就像李德钢踹倒别人一样。可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自己硬拼的话,只能自取其辱。

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沈山平端着碗挪到李德钢的对面坐下来,然后边吃边问:“客官从何而来?要不要山人为你算上一卦,如若不准,分文不取!”

“笑死人了!”李德钢说,“你连我从哪里来都不知道,叫什么‘山人’?”又望望他的幌子笑着说,“还‘神算’呢!”

“客官不知,山人这是对您的尊重,是客套话啊!您是灌云县朐南镇人,我岂能算不出来?”

“那你怎么连我要不要算一卦都不知道?”李德钢一边问一边想,“自己一直模仿着海州口音讲话,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是朐南镇人的呢?”

“我要是不知道您正需要高人指点迷津,干吗直奔您而来?”沈山平说着,睁大一直半眯着的眼睛望着李德钢。

见李德钢埋头吃饭不愿搭理他,沈山平眯着眼睛神神叨叨起来:“寒风扫残秋,野客盼归舟。情思随雁去,落叶待风收。”

听着这样的诗,并且是从一个算命先生的嘴里出来,李德钢自然而然地想起了管二林和他那“迷信迷信,不能全信,不能不信。”话语,对眼前的算命先生顿生好感。

“‘野客’是谁?‘盼归舟’是什么意思?”李德钢笑着问。

为了不引起李德钢的警觉,沈山平向他要了一块钱的纸币,然后说:“天意不可说破,留着三分客官自悟,然后可图转机。”

“你这叫什么话?你既然收了我的钱,凭什么不解释清楚?”李德钢气愤地说。

“客官莫急!吃过饭就该上路了。徒儿,扛起招牌,咱们上路!”沈山平说道。

“大师,”李德钢站起身拱手作揖道,“您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几岁,可您的诗做的很高深,在下愿敬你为师,请无论如何为在下解释清楚!”

“客官稍安勿躁,这次可要听准哟!”沈山平停下脚步,转身念道,“车马似归舟,游子莫言愁。故乡谁寄情,天水望悠悠。”

丁二豆走出门便吆喝道:“哎……算命打卦嘞……要知前途富贵,要想逢凶化吉,必须找我师傅哟!为你前算五百年,后算八百年,不准不要钱哟!”

吃完饭,李德钢拉下狗头帽子的护脸,又买了一些烧饼和油条带上,说是路上吃。

出了小饭店的门,李德钢沿着大路向东走了一会,然后回头望望,见没人注意,便溜下大路再向西走。

李德钢以为这样做可以打消别人的怀疑,防止被人跟踪。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沈山平已经躲在路边的房子后面,悄悄尾随着他。

见李德钢终于向西奔去,沈山平心中暗笑:“狐狸再狡猾也逃不过好猎手。等着瞧!”

沈山平接过招牌幌子自己扛着,叫丁二豆悄悄地跟着李德钢,并用刀在小路边地上划出箭头。

丁二豆点点头。

然后沈山平又从衣兜里掏出装着一个药瓶子的布口袋交给丁二豆说:“看准机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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