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传本第53回拜师学艺勿还价投桃报李不领情
大岛森和田中千惠把李德钢领进后院。后院里的练功房很宽敞,里边有刀枪棍棒、练拳击的器具、射击的靶子等。
李德钢看到在琳琅满目的练武器具里多了一种竹子做的刀子,感到奇怪,便随口问:“这种竹子刀是干什么的?能够用它来杀人吗?”
“不是。”田中千惠很轻松地说,“竹刀子是日本的一种刑具,用来挖犯人的眼珠子,这样,可以让犯人感到更大的痛苦,但伤口却不容易感染。”
听了田中千惠的话,李德钢感到毛骨悚然,结结巴巴地说:“太、太可怕了!这里也、也使用刑具吗?”
“不是。”田中千惠答道,“我们今年有匕首项目的训练,用它可以避免金属匕首带来的伤害。我们先练习射击吧!”
……
吃午饭的时候,大岛次郎问李德钢:“德钢君,你知道八号门事件的干活?”
李德钢答道:“听说了一些。杜先生能够在这学期开学之前回来上课,真是太好了!谢天谢地!不过,就游行示威这点事情,竟然关这么长时间。我们中国现在名义上是民主国家,但一点都不民主。”
“唉……”大岛次郎感叹说,“我们大日本帝国帮助你们开垦荒地的干活、开矿山的干活、修筑铁路的干活,我们要把整个东北、整个支那、整个亚细亚通通地繁荣的干活。”
“这些是好事情呀!千惠经常跟我说的。”李德钢说。
大岛次郎说:“一些支那人不但不感谢我们的干活,反而经常闹事的干活。还有美利坚合众国,也是害怕我们东亚共荣的干活,希望我们两败俱伤的干活。这个在支那有一个成语叫……我这个成语想不起来的干活。”
“鹬蚌相争的干活。”李德钢说。
“哟西!”大岛次郎竖起大拇指说,“德钢君的汉学是大大的好哟!我的公司是陇海铁路的最大的股东。涟水和海州两地铁路工人的罢工给我们造成了大大的损失的干活。罢工刚刚被控制起来,海州这边的学生又火上浇油的干活,使可恶的罢工又死灰复燃的干活。杜鑫磊就是领袖的干活!”
“谁?”田中千惠走进来故作惊讶地问,“杜先生?”
“要西(是的)。”大岛次郎说,“前年他煽动学生闹事,就被警察局抓捕的干活。现在仍然不思悔改的干活!八嘎(混蛋)!”
“田中先生,”李德钢赶忙说道,“这里边有误会的干活。”
“一一唉(不)!”大岛次郎说,“我听千惠说,德钢君竟然为他们保密的干活,宁愿自己坐牢,也没有把他们出卖的干活。杜鑫磊这个家伙,既是我公司大大的麻烦,也是你们第八师范极其可恶的危险分子的干活。”
“田中桑,我想知道的是,有无确凿的证据表明杜先生是学生运动的领袖?”李德钢问。
“这个……”大岛次郎迟疑了一会,说,“这个……德钢君的不用担心的干活,你们的支那人叫、叫铁证如山的干活。在游行示威的现场,我的人悄悄地给领头闹事的人拍了照片的干活,德钢君可以看一看,这叫验明正身的干活。”
“杜先生因为参加游行的事情已经受到官府的追究了,田中桑打算怎么办?”李德钢问。
“取杜鑫磊的狗命的干活!”大岛次郎恶狠狠地说。
“什么?”李德钢睁大眼睛吃惊地问。
“我们是真正的朋友的干活。朋友的敌人也是自己的敌人的干活,我给德钢君十天时间的干活,你的要像谋杀支化琦一样用心的干活!”大岛次郎说。
李德钢知道大岛次郎手下有那么多武士和浪人,不要说杀一个杜鑫磊,就是杀一百个人也不是问题。大岛次郎是在考验自己的能力和忠诚。
大岛次郎接着说:“你的光知道谋杀是不够的,还要学会用刀用枪杀人的干活!听说你从小时候起就大大的胆小,连骑马的干活都不敢,这样子怎么能够大事情的干活!”
“我、我确实胆小,是、是不敢杀人的。”李德钢说。
“德钢君,我的真诚地告诉你:千惠有两个父亲,一个是大清国的忠臣,另一个是大日本的忠臣。她的从小就立志为恢复大清国而不懈地干活。”大岛次郎说。
“德钢君,你即将成为溥意皇帝的侍读,这样的工作光靠文化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是出色的武士,随时为皇上保驾护航。”大岛次郎说。
“这个……八字还未见一撇呢!”李德钢说。
“这个……什么意思?我的不明白。”大岛次郎说。
……
李德钢带着大岛次郎的二百块银元回到宿舍,可是这些银元就像压在他的心头,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怎么能为了二百块银元杀害他最敬重的老师呢?但如果他不做,自己的命保不住不说,田中还会找别的人去杀杜鑫磊。
到了后半夜,李德钢悄悄溜出宿舍,找到杜鑫磊的家门。然而,没等他说完,杜鑫磊哈哈大笑说:“想杀我的何止这一个日本人?我的好几个朋友、学生已经被杀害了,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大牢我都坐过两回了!”
李德钢说:“先生,您没有必要做无谓的牺牲,这个国家还需要您做更多的事情呀!您说过现在的中国正如南北朝时江淹的《尚书符》所言:‘箕赋深敛,毒被南郢;枉墨矫绳,害著西荆。’国家没有了法度,黎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民族没有了脊梁,难敌倭寇之蚕食吞并……”
“是啊!”杜鑫磊说,“正因为此,我必须留在这里战斗!”
李德钢说:“您还是暂时躲一躲吧,三十六计……”
“现在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无论逃到哪里,只要追求光明,必然会遭遇黑暗势力的追杀。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有明天的工作。爱生的心意我领了,回去休息吧!”杜鑫磊说。
“先生……”李德钢欲说无语。
杜鑫磊叹道:“德钢,人各有志。不过,你也要好自为之啊!虽独坐穷山,切莫引虎自卫也!”
……
度日如年般熬了六天,李德钢身体瘦了一大圈。到了星期天,尽管他不愿意见到大岛次郎,但必须去和田中千惠、大岛森一起练习武术、射击。
“我们今天不在室内练习,到郊外去打靶。”田中千惠说。
“真的?”李德钢大脑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一些。
于是两个人带着手枪,骑着自行车来到蔷薇河边——田中千惠救人的地方。
见李德钢只顾想着自己的心事,田中千惠就把他拉到一棵大树旁问:“你最近怎么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无论练武还是练枪都不能心不在焉啊!实战的时候,一丝一毫的分心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知道吗?”
“知道的。”李德钢答道。然后又叹息道,“唉……生活中的错过实在太多,在不经意间,许多美好的记忆就那样的和我们擦肩而过,随风而去;而回忆里留住的却大都是那些让人伤心、惆怅、无奈的事情。”
“是啊!”田中千惠搂住李德钢的腰说,“当你看到别人在笑时,不要以为世界上只有你一个人在伤心,其实只是别人比你会掩饰。但是,德钢君,无论你走到哪里,请相信,千惠都会想着你,跟着你!你也会这样想着千惠吗?”
“会的,千惠,我一定会的!”李德钢说着,把田中千惠搂得紧紧的,“上帝把人类生活弄得五味俱全,时光把日子涂抹成不同的色彩,苦与乐之间其实就是一念之差,每个人是苦是甜全凭自己品味,冷暖自知,谁能够想得开就是解脱。”
“你相信上帝,是基督教徒吗?”田中千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