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对不起

很快，她的成绩就在全校被传开了。老师们口口相传，通知了全校，连校长都恨不得挂个横幅，恭喜方离成为全省的高考状元。

田梦然还被老师调侃，想要超过方离学姐，现在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田梦然暗自窃喜着，不知道为什么，老师把他拿来和方离相提并论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点开心。

李箭的成绩也算不错了，六百七十多分。虽然距离方离还是很遥远，但是如果方离不是想去清华北大，他应该和她继续同一个大学，没什么问题。

方离回去了以后，正碰上方岁在院子里打电话，似乎是在背着护工他们。

她只好停下步子，静静地待在原地，等她打完电话，却没想到听见方岁哭着说，“这回是真的撑不下去了，求求您了，帮帮忙吧，要是这个孤儿院没了，这群孩子可怎么办呀？”

方离身体僵硬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苦苦地哀求，她没仔细听，眼泪却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过了太久的幸福生活，她竟然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是啊，她的家毕竟是一个孤儿院，能有什么钱？她也已经高三毕业了，十八岁了，她是个成年人了……

方岁不仅是自己的妈妈，更是这家孤儿院的院长。当了太久的孩子，她都快忘记了这件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踏进了家门。

方岁急急忙忙挂断了电话，转身抹掉了眼泪，回头对她笑着说，“回来啦？成绩怎么样？”

方离说不出口，看着她勉强地笑容，她蠕动着嘴唇，像是想了很久才说，“对不起，妈妈，我没有考上。我高考失利了。”

方岁很是震惊，“真的假的？不可能吧，你状态那么好！”

“可能是……高考前太紧张了，我到了考场之后脑子一片空白。”她低垂着头，灰心丧气地说，“对不起，辜负您的期望了。”

方岁沉默了很久，上前轻轻抱住了方离瘦弱的身子，揽入怀中，眼泪淹没在了她的头发里，“没关系的，方离，我们的机会还有很多，不要太伤心，妈妈一直都支持你。”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

伤心地嚎啕大哭，不知所措。她也才刚刚成年，她就要从学校保护的象牙塔里走出来，面对残酷无情的现实。是啊，她成绩再优秀又能怎么样？她能改变什么命运？要让本来就摇摇欲坠的家，变得更加艰难吗？就算拿到了奖学金，她就真的可以一分钱都不花，平安上四年大学吗？

很显然不可能。

她也舍不得方岁为了自己砸锅卖铁的样子。

她受不了方岁为她受苦的模样，她想保护的是这个家，是这个收留自己，把自己当成女儿的方岁。大学对她来讲反而没那么重要了，一直以来学习成绩好的初衷，也不过是想让方岁高兴，让她省心。是在这个过程中，她听了太多别人的甜言蜜语，产生了更多的贪念……

她哭着哭着，就笑了。

像是认命了一样，用力地回抱着方岁，“妈妈，谢谢你，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