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36
第39章36
36.
早上，小鱼一早就起床，做好早餐，给麦冬放到桌上，他给三爷爷的饭碗里装好猫粮，蹲在三爷爷面前再三叮嘱：“不准去吵醒麦冬睡觉，不准跳起来打开卧室门，吃完饭就自己乖乖地去玩儿知道吗？”
三爷爷舔了舔粉色的肉垫，勉为其难地再舔了下这位年轻铲屎官的手指，赋予他今天打猎成功的好运气。
希望铲屎官晚上回来能够满载而归，它的晚餐能有一整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麦冬快中午才醒来，他睡得很舒服。三爷爷蜷在他身边，嘴里拖了一条小毯子过来，塞到他的身上。
麦冬一醒，三爷爷就蹦下床。三爷爷像是知道麦冬没事儿了，就头也不回地跑回客厅属于自己的猫窝，继续睡大觉。
三爷爷是长毛猫，被子上都是毛毛。
麦冬正起床打扫，就见自己被窝里还有一件短的篮球运动员穿的运动衫。这码数一看就是小鱼的。
为什么小鱼的衣服会在他的怀里？
麦冬的身量要比小鱼小一些，所以麦冬偶尔会穿小鱼的衣服，他穿小鱼的衣服很舒服，像是大号睡衣。
麦冬身上的睡衣也是小鱼的，他挽起袖子和裤脚，下床去吃早饭。
老板方辉给他发消息，问了他要不要给王晋转正的事儿。方辉开的影楼，虽然规模小，可是资源一直很好，经常能够接到一些高价订单，有一些明星要出席什么活动，也会联系他们。
因此薪资水平一直都很可观。如果不是麦冬因为还债，这才导致他工作了小半年也没存上什么钱，居住地方也挺破烂，任杰才不会误会麦冬在干的是个小摄影师的活儿。
麦冬不想和任杰多解释，他和小鱼都没多说什么，他只和小鱼说自己在影楼工作。而他具体的薪资，小鱼也不会过问。家里的开销大多数都是小鱼掏的钱，麦冬的钱大多数都拿去还债了。
麦冬把小鱼当家人，自然会替小鱼扛起责任。
私心里，麦冬不想给王晋转正，王晋当初私自带人上山露营，导致麦冬的工作量增加不少，之后王晋又抛下朋友，甚至王晋到酒店后太害怕了，居然也没有和警方详细沟通，没有具体描述山上的灾害情况。
这导致救援难度提高了不少。
但从专业方面来说，王晋的摄影水平无疑是合格的，可麦冬却并不想再带王晋。
“他是否转正应该由组里的大家一起评估，我工作的时间也短，工作经历不足，意见可能不够全面。”麦冬说。
方辉是个明白人，他清楚地知道麦冬老好人的性格，只要麦冬能够忍得了王晋，他就不会说出这么模棱两可的话。麦冬把决定权推出去，就已经是婉言拒绝的意思。以后王晋转正，麦冬肯定也不肯带他。
“行，这件事我和小舟商量一下，要是王晋转正，以后就让小舟带他。不过我看王晋也不太想留在我这儿，上回他和你出差回来，他的工作状态就一直不好。”方辉是个好老板，他对待员工一直都一视同仁，对员工也观察得特别仔细。
或许是由于他在季长君身边待的时间久，季长君不是个情绪特别外露的人，他时常揣摩季长君的意思，才练就了这身观察细微的本事。
麦冬正要挂电话，方辉叫住他：“我这边有个人想要介绍给你认识，我想你会很期待见到他。”
麦冬疑惑，委婉表示拒绝：“我最近在休假。”
摄影的圈子里，也并非完全干净。每个圈子都有每个圈子的潜规则。麦冬很少接触这些，他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来获取更优质的资源。
方辉秒懂麦冬的意思，他好笑地说：“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给你介绍的人，是我的直属老板，他也是当初向我引荐你的人。他说你是他教出来的，他还说，他姓季，你以前都喊他季老师。”
麦冬哑然。
脑子里半晌没转过弯来。
他都记不起来当初教他摄影的那位老师姓甚名谁了。刚接触摄影那会儿，麦冬年纪也小，学得特别投入。来村里采风的摄影师借住在他家，麦冬总去找他学习。
麦冬跟着他在草原上奔跑，去追逐羊群，追逐南飞的冬候鸟，在干枯的草原上，倒在地上看蓝色的天空。
风是自由的，草原是自由的，奔跑的脚也是自由的。那个人向他仔细地描绘着外面自由的世界，麦冬总以为，有一天自己总能凭借双脚跑出这片高原，跑出葵花地。
“我的这份工作，是他介绍的吗？他……怎么认出我的？”麦冬问。
言辞间带着一点压制的兴奋。
方辉说：“他看见我拍的你的照片，又听我说起你，就认出来了。能够让他记这么久，说明你足够优秀，也说明他很看重你。”
麦冬心里的压力一下子增大，麦冬是一个很难去承担别人期待的人。因为很少有人对他给予什么期待，一旦有人特别期待他做成什么事情，麦冬的压力就会很大。
“我不够优秀的……”麦冬犹犹豫豫说。
方辉只当麦冬在谦虚，麦冬在他这里工作的成绩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可塑性：“他说他很期待见到你，即便如此，你还是不肯在休假期间和他吃一顿饭吗？”
麦冬立马改口：“我愿意的。”
“那今天晚上我来接你，季先生白天工作比较忙，晚上才有时间，你要是介意，我另外给你们安排时间。”方辉体贴地说。
“不用。”麦冬说。
挂断电话后，麦冬还不肯相信这是真的。
季先生，季老师，麦冬还是不肯相信，当初那个和他描绘摄影梦想的年轻摄影师，现如今真的成为了知名的杂志主编。
他在百度里搜索了季长君的名字，搜索出了季长君的简介。看着季长君曾经青涩的照片，麦冬才逐渐把sk杂志社主编季长君和以前的季老师对应上。
他关掉搜索引擎，往嘴里塞了一个包子，然后给小鱼发消息，说自己今天不在家吃晚饭了。
小鱼立马抽空给他打了个电话，问他是不是感冒发烧才食欲不好的。
麦冬兴奋地说：“我今天晚上要和朋友出去吃。”
“不和我一起吃饭啊？麦冬你还有朋友比我更重要啊？我已经不是麦冬最喜欢的人了啊？”小鱼一连三个问号，强烈地刷自己的存在感，以及表达出自己特别想要和麦冬独处的心情。
“小鱼最重要。”麦冬哄他。
小鱼心里高兴，语气也变得更轻快：“出去吃饭可以，但记得不要喝酒，你昨晚上才喝醉酒，今晚上要是再喝醉，对胃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