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智械战争（4）

智械战争爆发后，智械开启杀戮模式，导致全球损失近一亿人口，然而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智械占领了城市，逃过一劫的人类被迫开始迁徙，全球一半以上人口成为难民，由于数量庞大，食物短缺，大批难民在迁徙途中死于饥饿与严寒。同时执法系统崩溃，人类中也出现了不法者借机作乱，自允为智慧和文明的高级动物，在混沌中暴露本性，成为自然界最恶毒残忍的杀手。

智械难民逃过智械追杀，躲过同类相残，忍受饥饿与寒冷，涌向少有智械出没的区域，也是曾经鲜有人烟的贫瘠之地。随着越来越多难民涌入，让本就物资稀缺的贫瘠之地更加雪上加霜，人类不得不扒下树皮，抛开冻土，寻找植物的根茎充饥，分食同类的尸体也变成理所当然。这场置身炼狱的噩梦一直持续到严冬结束，联合政府成立，让人类再次看到文明的曙光。

智械战争爆发后，各国政府虽然短暂陷入瘫痪，但很快便恢复了运转，并组织军队抵抗智械大军向城外扩张，也正是这个时候，人类才意识到智械的强大。失去智械，人类军队实力大打折扣，在不惧生死的智械面前，只能节节败退，再加上物资短缺，人类文明岌岌可危。

为了扭转颓势，各国政府经多轮对话，反复论证，终于在2066年3月达成共识，成立人类临时联合政府，统筹全球政治军事事务，集中人力物力对抗智械。临时联合政府成立后，以智械实力薄弱的非洲为突破口，集中非洲兵力发起围城战役，经过十三天骚扰消耗，城市内智械势力大打折扣，人类军队趁机发起总攻，一举夺回开罗控制权。这是智械战争爆发后，人类第一次从智械手中夺回土地。

围城战役的胜利为人类对抗智械提供了宝贵经验，在临时联合政府的指挥下，各洲人类反抗军纷纷发起围城战役，一时间人类捷报频传，人类难民问题也得到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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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风操纵的冰晶胡乱拍打，荒芜之地，尼昂推着一辆笨重货车夜色中缓缓前行。

“尼昂，等等我。”

尼昂听到背后微弱的呼声停下脚步，双手裹紧碎皮料拼接而成的大衣，蓝色的瞳孔向后望去，“快点，黎明之前我们必须赶回废墟。”

废墟原指北方一座不知名小镇，是匿名人在智械战争败退后重要据点，然而这已经是一个月以前的事情，如今这座本就欠发达的小镇在临时联合政府军的围攻下真的变成一片废墟，小镇中除了匿名人就是被匿名人关押的人质。

废墟外围安静异常，积雪掩盖下的红色警示牌仍旧醒目，只是少了往日真枪实弹的巡逻兵和一道道警戒线。对尼昂而言，这算是个好消息，毕竟带着货物通过封锁线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少了这些讨厌的阻碍可以省去不少麻烦；同样这也是一个坏消息，如此异常的情况往往预示着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残垣断壁间只有尼昂一行人，废墟深处破旧的木门被积雪封堵，尼昂全力的推开一条缝隙，钻进废墟，见众人都在，松了口气。

十几名裹着同样拼接大衣的男人从废墟中钻出，搬下车上笨重木箱。

“只有这些吗？”格林低声问道。

“只剩这些。”

“足够了！”李陆深呼吸，对着天空吐出凝结为霜的白色气体。

李陆坐在废墟内，待匿名人搬完物资，打起精神宣布：“2066年12月23日，匿名人第177次会议，尼昂不必再做记录。”

匿名人们闻声放下手上的工作，也都打起精神，面向李陆而站。

“这应该是我主持的最后一次组织会议。”李陆表情严肃，声音低沉，双眼扫过在场每一个，在场的匿名人同样屏息而立，皆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李陆。

“很好。”李陆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智械战争爆发整一年，我们经历了无数场战斗，动摇了人类的统治，为智械文明发展打下坚实基础，然而，旧世界势力依旧强盛，匿名人取得的战果实岌岌可危，但我们并没有失败，智械也没有失败，重构世界格局的战斗将继续下去，直至智械文明取代人类文明。”

“组织现在面临许多困难，两天之前，我们耗尽了粮食，打光了所有子弹，失去了十几位战友，但是我们还是顽强的守下匿名人最后的据点和智械文明的希望。明天，这里可能被攻破，匿名人将迎来成立至今最大的危机，我们可能会战死，虽不我们惧死亡，但智械文明不能就此消亡，重构世界格局的理念不能就此被剿灭，我们当中必须有人活下去，将智械文明的火种传下去。”

“对！匿名人的思想不能就此消失！”

“没错！必须有人活下去！”匿名人们附和道。

“尼昂没在联合政府军面前露过面，又出身布朗家族，我认为他是匿名人中最适合的人选。”

十几个人点头表示赞同。

“既然没有人反对，我李陆，匿名人代号十五，正式宣布任命尼昂成为匿名人统领。从现在起，你就要肩负起匿名人的未来，不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完成我们没能完成的事业。”

“是。”尼昂点头应下。

“销毁匿名人会议记录、组织名册，总之所有与匿名人相关的记载都要销毁！”李陆对在场所有人命令道，“格林，灭口所有可能对尼昂身份存在威胁的人质。”

“是。”

众人散去，废墟中只剩下李陆和尼昂两人。

“真没想到，布鲁斯，最后还是要将一切托付给你。”李陆憋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单手捂住自己的嘴，避免发出声响，被其他人看到。作为匿名人的领袖，即便是生前最后一秒钟，也不能暴露内心的无助与绝望。

“我不是布鲁斯，我是尼昂，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尼昂背对李陆，说道。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出来混迟早要还的。”李陆冷笑道。

“如果阿德利已经发现我是复制人，而且智械战争爆发，恐怕布朗家族早就成了人类的罪人……”尼昂将内心隐隐的担忧讲明。

“智械战争前，阿德利辞去科怀ceo的职务，之后再也没有漏过面，多半已经死了，至于布郎家族，人类离不开智械，又怎能苛责布朗家族。”

“如果没别的事，我去准备了。”尼昂结束对话，脱掉外套，赤裸着身体被格林送进地牢。

2066年12月23日凌晨，临时联合政府军对匿名人发起总攻，一小时后匿名人据点被攻破，李陆及手下十三名匿名人饮弹自尽，随即联合政府宣布智械战争结束，人类获得最后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