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酒吧偶遇
203
实习期结束，江一棠迎来了部门为她和另一名新同事策划的新人庆祝趴。其实在来这里工作之前，江一棠以为将会遇到一群古板而又一丝不苟的同事，但她现在承认这只是自己的偏见。虽然这里的同事年纪大都比她大，但也有不少同龄的，虽然大家每天都在从事文字学术工作，但心态却一点都没有腐朽——下了班通宵蹦迪的不在少数，甚至还有一些思想活跃的斜杠青年，白天在办公室坐班，晚上去酒吧兼职dj……
“江，你打算以后就在美国定居吗？”和她一起入职的同事陈瑶和她同学校同专业，唯一不同的就是陈瑶比她大两岁，今年二十三岁，是正经四年读出来的本科应届生。
“嗯，可能吧。”江一棠接过她递过来的咸瓜子放在手心捧着，慢慢嗑了几个，看陈瑶利索地把瓜子皮顺嘴吐进垃圾桶，莫名想笑，“还没想好。”
“我是不打算在这里定居的，我想回国。”陈瑶略显忧伤地说，“我爸妈就我一个，我要是混不出来就得认命。”
“背后有依靠，挺好的。”江一棠平静地说。
“算了不说这个，怪沉重的，对了，你知道吗？我们下个月要和洛杉矶时报社合作出一篇报道，部长正在给杰维斯物色这期的助手，他原来那个助手不是被他气走了吗？杰维斯那个人，你不觉得怪怪的吗？对女孩子超级不绅士，简直无语……”
“洛杉矶时报社吗？”江一棠怔怔地重复了一遍陈瑶的话。
“对啊，你还不知道吧，那里新来了一个话题人物啊，你没看脸书吧，他在那上面的热度简直不能再高，听说他之前是中国本土企业家，谁知道突然跑到这儿当什么金融编辑？他以前难道是文科生吗？”
“他是理科生。”江一棠反驳道。
“哦？你怎么知道的？”陈瑶表情愕然，“你很了解他吗？”
“不，”江一棠匆忙摇头，低头数瓜子，“不了解。”
“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陈瑶半信半疑，“说起来，你和那个人是一个地方出来的吧？都是江市人，对吧？我看你履历上写着的……”
“……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江一棠捂着肚子匆忙从酒吧包间钻出来，走到走廊上转而又恢复了直立行走的姿势，她捂着胸口，在心里埋怨自己怎么一听到那个人的消息就慌了阵脚，“唉。”
“我们陆编辑的工作能力很强嘛！一点也不比那些职业的差呢！”她正努力抚平自己心跳，突然听到走廊拐角处传来熟悉的声音：“您过奖了，我只是尽我所能罢了。”
？？？
天哪！江一棠扫视四周，这边的包间好像都有唱歌的人在里面，她除了卫生间无处可躲，于是只好匆匆地跑进卫生间。可她忽略了这一层的卫生间，男女是分开的，男士在一边，女士在另一边，而她因为不熟悉这里的分布，脚下所在的地方，恰巧是在男士这一边。
当然了，江一棠慌但不傻，在看到那排具有强烈男士色彩的小便器的瞬间，她就发现不对劲了，于是立刻紧闭双眼往外冲，可来不及了，她踩着一双硬邦邦的皮鞋，整个人一头扎进某个男人怀里，嗯，是她熟悉的清凉薄荷味，只是在这场合，就算是简单地打个招呼她也没任何心情了。
“哇噢，陆，你艳福不浅啊，在公司有一众美女对你暗送秋波就算了，在酒吧也能遇到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啊……”几个华裔围着陆山河，毫不掩饰羡慕地感慨。
“失陪一下。”陆山河在众人的错愕中拉着眼前的女孩朝外走去。
身后的同事纷纷张开大嘴不可思议地说：“所以，我们陆编辑是……拉着那个女孩走了吗？之前没看到他对哪个女孩有过身体接触啊……”
“这看着不像陌生人啊？不会是以前的相好吧？”
“唉，要真是那样就可惜了，我看那姑娘长得不错的，要是跟着我就不一样了……”
“哈哈哈哈哈哈……”
“你少来了……”
……
酒吧侧门一处没人的角落，陆山河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快要把面前的女孩冰封起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好久不见，陆山河，过得好吗？”要不是手被拉着，江一棠真想摸摸他的眉眼，那里经过时间的不懈沉淀，现在更加沉稳冷静了。
“江一棠，不要岔开话题，看着我，”陆山河在失控之前稳住了自己，“这是酒吧，不是游乐场，你看清楚！”
“我知道这是酒吧，”江一棠轻轻地说道，“所以呢？你为什么要来洛杉矶？你喜欢这个城市？还是因为这里离你的未婚妻更近？”
“未婚妻……”陆山河薄唇轻启，不屑地笑了一下，“所以你觉得我是为韩星妍来的？”
“不是吗？我看到新闻了，陆氏和韩氏要进行深度合作，你们难道……陆……”江一棠拼命拍打着陆山河的肩膀，可他的唇却丝毫没有退却，严丝合缝地和她的贴在了一起。她的眼泪没出息地流进两人脸颊的交汇处，她闭上了眼睛，放松了齿间的警惕，任由男人灵活的舌尖在她唇瓣和口腔四处索取，直到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才慢慢离开。
“你疯了吗？”江一棠捂着嘴怒视陆山河。
“我就是疯了。”陆山河的手捏着她的下巴，捏得她生疼，但除此之外，他眼里的质问更令她心碎，“江一棠，你真的很愚蠢。”
“我愚蠢又怎样？”江一棠生气地瞪着他，“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送你回学校。”陆山河皱眉，俨然失掉了跟她辩驳的念头。
“回学校？我已经不在那里了，不好意思。”江一棠头也不回地走进酒吧。
……
不在那里是什么意思？是毕业还是肄业？陆山河捶了下墙，追上她拉住她不让她回去：“所以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在这里上班？还是……”江一棠气笑了：“是，我是在这里上班。放心，这里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做什么都不用再怕丢陆家的脸，你也是。”陆山河看着她没动：“你就是这么想的吗？以前觉得很丢脸？”“对，很丢脸，是不能随便拿出来说的很丢脸的经历。”江一棠撒开他的手就跑。
……
“对不起，我们这里没有叫江一棠的服务生。”仔细查了员工记录簿的经理为难地对这位来者不善浑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进气场的年轻男人说，“真的没有，先生。”
“那别的呢？有没有临时工那种性质的？”陆山河不死心地问道。
“这个也没有，先生，不过，如果您真的想找到您那位朋友的话，我建议您去找这个人问问，她叫花姐，是这里公主们的头头，她手里有很多女孩子，您看会不会有您那位朋友……”经理惴惴不安地看着他。
“我知道了，电话给我。”陆山河面色更冷了。公主？如果让他查出来江一棠是做那个职业的，他一定会把她关起来再也不让她出门！哪怕翻遍洛杉矶的地皮角落，也要把她找出来。
五分钟后，陆山河见到了经理口中那位大名鼎鼎的花姐，她很胖，很势利，起码将陆山河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十多遍才翘着二郎腿坐下。
“怎么了？听经理说你有事找我？”因为操着并不流利的中文，陆山河的心更不详了，莫非来这里“求职”的中国女孩子很多？
“这个女孩，认识吗？”陆山河把照片往桌上一拍，力道大得桌面好像都快裂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