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拉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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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吃热狗吗?迪士尼里的热狗可好吃了!”景遇对她说。
“我们去买。”江一棠几乎是落荒而逃出了那四个人的小方阵,其实主要是想避开某个人的视线。
“你要什么味道的?我要奥尔良的~”景遇浑然不觉她心事地问道。
“我也要奥尔良的。”江一棠心不在焉地说道。
这时那四个人又涌入她余光的视野,蒋夕月和韩星妍姐妹情深地挽着胳膊在邻铺挑饮料和零食,好不热闹,两个男人在外面好脾气地等待结账。觉得这吵闹有些聒噪的江一棠往景遇那边凑了凑,状态低迷地抠着手指头。
……
一行人率先来到了大摆锤的排队口,江一棠和景遇排在前面,他们四个人排在后面,景遇很会找话题,没一会儿就把江一棠逗得忍俊不禁。虽然景遇看起来比她更加努力地维护气氛,但江一棠内心也特别渴望自己能够给予他很好的回应,这样起码让她和景遇的组合看起来自然一些。她现在完全不愿去跟她们解释景遇不是她男朋友这回事了,自从看到韩星妍缠着陆山河要抱抱之后,没有缘由,就是觉得景遇也不错,至少他愿意对她好哄她笑。
“如果你不想和他们一起,我们就去别的地方。”临上大摆锤之前,景遇把嘴巴凑到江一棠耳边悄悄说。
“没事,”江一棠接过他拧开盖的果汁喝了一口,笑笑,“我没关系,只是好久没联系,有点生疏了。”
“懂,”景遇体贴地拿过她的果汁拧上盖,摸了摸她的头顶,“一开始确实找不到感觉,慢慢多相处一会儿就好了。”
“嗯,”不会好了,江一棠心想,现在恐怕再给他们一辈子的时间也不会好起来了,他们已经离得太远太远了。
“山河,你看上面的人都在叫哎!”韩星妍娇慎的声音刺得江一棠脑仁疼,她不敢回头,害怕回头就会看到陆山河对韩星妍展露笑颜的样子。
“嗯。”见陆山河只是淡淡地回应,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朝她指的地方看过去,韩星妍的情绪也没那么高涨了。她心想,要是陆宁谌说她也在,恐怕她今天是不可能见到他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
那边的蒋夕月也吃了一些些闭门羹,当然,跟韩星妍这边的荒凉相比,陆宁谌其实还算配合她表演的。起码没有把她当成空气对她视而不见。
“到我们啦!”韩星妍兴奋地挥舞着胳膊和蒋夕月再一次姐妹相拥,如今这个场景,只有她们俩是同病相怜的。想到这儿,韩星妍看了一眼江一棠和景遇交谈甚好的一高一低背影,突然发现陆山河和她看的位置是同一处,一颗名为嫉妒的小草种子逐渐在她心上冒出新芽。陆山河为什么这么关注江一棠?难道就因为她是妹妹吗?
工作人员开始根据乘客数量组合排座位,江一棠和景遇分在了一起,但因为挨着他们最边上的一位乘客迟迟没有整理好安全带,所以排到最后,工作人员竟然把陆山河领到了江一棠身边:“那边没有位置了,您介意坐在这边吗?”
“不介意。”陆山河的声音像电流一样流过江一棠全身,好麻,麻得她快动不了了。
“棠棠,你信不信我敢全程睁着眼~”景遇自信地问。
“那你信不信我也能?”江一棠回眸对他笑。
“我才不信,你是胆小鬼!”
“我不是,你才是!”
尽管知道扭过头的时候会被一股低气压笼罩,她也毫不犹豫地面向景遇说了很多话。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幼稚,但她就是这么做了,因为除了这样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挽回自己那愚蠢透顶的自以为陆山河心里还会有她的小心思了。
音乐响起,机器慢慢动起来,江一棠突然感觉有只手被抓住了,她心一惊,差点落泪,是陆山河隔着安全档具抓住了她的手,抓得很紧。风在所有人面前呼啸而过,江一棠穿梭在并不温暖的风中,只觉从手指间传来的温度炙热到可以烧焦她的发梢。旋转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江一棠用力呼吸,想以此抑制自己内心汹涌如波涛的情感。倒转,在半空盘旋,江一棠的脑子一直保持着惊人的清醒。因为那只手一直没有松开。直到音乐停止,机器缓缓停下,她才看到山河很快解开安全带越过她出去了,连鞋子的影子都显得那么仓促。
十二分钟的项目,江一棠却感觉好像只过了几秒钟就结束了。她很想喊住他,问他刚刚为什么拉她的手?他到底还喜不喜欢她了?他到底会不会和韩星妍订婚?但她不能。哪怕是正常的异地恋,那也得在大家都知晓关系的前提才能问吧,他们算什么?他们不过是一起经历了悲剧生活中的短暂欢愉而已——虽然没有伤天害理,但和伦理道德相悖。
“没事吧?我看你怎么有点恍惚?”景遇在她面前晃了晃手,疑惑地问。
“没事,我就是头有点晕。”江一棠在景遇的搀扶下走下机器,看到陆山河抱臂站在人群中看着他们,眼底清冷,好像照不进一丝阳光。
“你们先去玩别的吧,我陪她缓一会儿。”景遇跟陆宁谌说。
“那行吧,我们走咯?”陆宁谌被蒋夕月拉走了。陆山河定定站了一会也和韩星妍一起离开。至此,就剩下江一棠和景遇两个人了。
景遇耐心地给她披上自己的外套:“我怎么觉得你心情不好呢?”
“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江一棠有些出神地说,“但,你得先买一罐啤酒给我。”
“啤酒?为什么?”景遇好奇。
“别问,去买。”江一棠坚定地说。
“你喝啤酒会醉吗?”景遇有点犹豫,“还是,你酒量……很好吗?”
……
二十分钟后,两罐啤酒下肚,江一棠的脸微微有点发红,看起来像小苹果一样俏皮可爱,她扒着景遇的胳膊,漫悠悠把嘴巴贴近景遇的耳朵:“现在,我可以告诉你我的秘密了!”
“你说,我在听。”景遇看着她微醺的脸蛋和嘟起的嘴唇,这边假山没什么游客,他真的快忍不住想把她搂进怀里好好亲一顿,可他还是忍住了。直接告诉他,江一棠有事。
“刚刚那个坐我旁边的男生,他很帅吧?”江一棠嘿嘿笑着问景遇。
景遇第一次见她喝醉的样子,还是她主动要求的:“很帅。”
“他,就是我喜欢的人。”江一棠一本正经地说,接着表情又有点悲伤,“如果不喝酒的话,我没办法跟别人说这件事,因为我张不开口,我不知道怎么说,很丢脸,太丢脸了。”
“没有很丢脸。”景遇心疼她清醒下强大的自控力,只有把她的头摁在自己怀里好好抚摸,“真的不丢脸。”
“可是,我们,不是可以恋爱的关系啊……”江一棠说着说着,就在嘴巴里尝到了苦苦的液体,她迷茫地抬头看天,“好苦,下雨了吗?”
“对,下雨了,我们都没带伞怎么办?”景遇笑了,笑得很苦涩。
“那就只好淋着了,对吧景遇,淋着也蛮好的,可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我真的很喜欢他很喜欢他……我好像离不开他……好丢脸……”江一棠在景遇怀里睡着的时候,嘴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景遇用外套把她裹起来,抱着往园区外的停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