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大腿
099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当明德高中部的教室再次被清空,门板挨个被浆糊贴上“第xx考场”的字样,走廊上到处都是抱着书堆四处找空地儿的学生时,第二次月考便在这种湍急湍急的气氛中迅速拉开序幕了。
“数学老师押的最后一道大题有思路了吗?”周嘉阳一笼统地把桌上和抽屉里的所有东西都搂进他那个硕大无比的储物箱,他不擅长收拾杂物,只擅长解数学题。
“用反证法解决第一问,后面的还没来得及……”
“后面的刚好相反。”周嘉阳对她笑了一下,之所以在考试前跟她开小灶,是因为他觉得不费吃灰之力就看透了她与韩星曜间的关系有点不好意思罢了。这点小灶,就当十袋乐事的代价。他把这当成能证明他是一个好心的人的凭据,临出门时补充一句:“建议你也买个储物箱,省时,且不费力。”
“明明很费力气好吗?”江一棠小声表达自己的看法,但还是被耳尖的周嘉阳听到了。
“我指的是精力的力。”
……
江一棠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耷拉着眼皮思考着他刚刚说的那句提示。
“同学,就剩你了,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布置考场了。”
几个学生会的学生站在门口询问道。
“好了。”她有些窘,毕竟书多,又没有提前在走廊占好位置,现在还真是有点麻烦了呢!
她刚摇摇晃晃地抱起一摞书,突然被人从中间截走。“楼下还有位置。”像及时雨一样出现的韩星曜,背影瞬间变得伟岸极了。
“哦哦……谢谢。”江一棠赶快把剩下的抱起来,跟着他摇摇晃晃地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
到地方了,果然有一片可以放书的空地,因为垫了纸板,还可以避免被人不小心踩到,看起来好像是个宝地。江一棠正疑惑这么好的地方怎么会空着的时候,听见韩星曜说:“下次就不一定这么好运气了,记得自己多上点心,别只闷着头学习。”
“知道了,谢谢。”江一棠老老实实地点了下头,就看他先走了。
这时,广播又播放通知了:“大家不要在走廊上聚堆,都到楼下去背书,不要影响学生会的人布置考场,听到了吗?都到楼下去……”
因为没分科,所以考试时间安排表上依然很拥挤。江一棠庆幸没留给她太多的考前临阵磨枪的时间,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在短时间内强制性地往大脑里灌知识。这让她觉得不安。
中午有两个小时休息时间,吃过饭后,大家有宿舍的回宿舍休息,家住得近的回家休息,什么都不占的走读生,也就是像江一棠这样的,统称为流动人员,就只有在树下的木椅上凑合一下了。
“这样睡能舒服吗?”陆山河的脸在她眼前越来越大,他脸的轮廓好像沐浴在阳光中,背后也像是挥舞着一双太阳的翅膀,美好得太不真实了。她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真的是陆山河。这才一骨碌坐起来仰看他:“你怎么来啦?我们下午还有考试,六点半才结束。”
“所以这就是你把脑袋放在这么硬的木头上的原因?”陆山河在她旁边坐下,拍拍自己的大腿,简洁有力地给出指令:“来。”
“啊?这样不好吧……”江一棠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要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顿时一个劲摇头。
“哪里不好?”陆山河交叉双臂,气定神闲说话的样子帅得惨绝人寰。可被美色诱惑了的江一棠还是在犹豫,这边虽然离教学楼不近,周围也没什么认识的人……但光明正大地做情侣间的亲密之事还是有点不好吧!
“你走神了。”陆山河友情提示道。
“哦哦哦,我是在看这附近有没有认识的人……嗯,好像,好像没有啊。”她走投无路了,完全找不到借口啊,只好站起来,好像陆山河是摆在她眼前的断头台一样,斩钉截铁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鼓足了勇气,叭地坐在陆山河腿上,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粘贴,两条裤子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里面的腿呢,也就顺便亲密接吻了一下。
“原来你理解的是这个。”陆山河先是楞了一下,随机张开双臂把她牵制在怀里,笑了,“这样也不错。”
“什么这样也不错?”江一棠的心脏就快冲破喉咙了,她拼命安抚着自己,没事,没事,周围没人,周围没人。可是为什么还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呢?救命啊……
“放心,暂时,不会有什么人来的。”陆山河依然在笑,这点从说话的语气里就能听出来。
“哦,我没有紧张。”江一棠动也不敢动,僵硬着身子杵在他胸前,那样子,像极了偷吃东西被主人抓包后装木头人的小松鼠。
“抬头。”一听陆山河又发号指令了,江一棠像是触电一样,立刻抬起了头,乖巧的一批。
然后,陆山河很满意地在她侧脸亲了一下,很轻很轻,几乎只是唇和皮肤轻轻地对碰了一下,带着好闻的陆山河身上特有的薄荷味道。
江一棠瞪大眼睛,这回彻底变成木头人了。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可以清晰地听到,胸腔里的轰鸣声以及,喉咙里的口水吞咽声。
都在提示她,刚刚陆山河亲她了,众目睽睽之下亲她了。
“其实,”陆山河捏了捏她的耳朵,凑去亲昵道,“我的原意是让你躺下,头枕在我腿上。没想到你这么开放,当然我不介意,而且感觉很好。”
“你!你你你,你刚刚为什么不说清楚?”
江一棠腾地弹了起来,捂着红透了的脸蛋,羞得快没脸见人了。
“小朋友,有些事是不需要说清楚的。”陆山河笑得气定神闲,像极了电视剧里调戏女朋友得逞了的富家大少爷,哦不,他就是,“友情提示,你还有五十四分钟休息时间。”
“我……我知道。”江一棠深呼吸,警惕地瞪他一眼,慢慢在木椅上躺下了。当然,兜兜转转小半天,脑袋还是回到了陆山河的腿上。
可能是上午动脑太多太累了,她很快就睡着了。
十二月就在面前,早晚温差被拉大到十几度,江一棠套着厚厚的棉服,躺着像只鼓囊囊的小企鹅,太阳很好,但对于睡觉的人来说有些刺眼了,陆山河便伸出手,替她挡下一些阳光。
手的影子落在江一棠的脸上,像一把无形的遮阳伞,让她很舒服,舒服得误以为自己是在床上。
可能脑袋里考试的弦绷得太紧了,她睡了一会儿就自己醒过来了。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唔,几点了?”
“一点半。”陆山河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短发,其实也不短了,已经可以围着脖子了,只是缺了一根皮筋扎起来而已,“你睡了24分钟。”
“嗯,42分钟。”江一棠直起身子,顶着一头鸡窝喃喃地望向远方。
“24。”陆山河失笑,她是睡傻了吗?
“什么24?”江一棠理着头发,困惑地问他。
“你睡了24分钟。”陆山河忍着善意的嘲笑重申道。
“哦,知道了。”江一棠想起薛家媛说的让她买块表,确实,她这人没什么时间观念,一做起事来就太投入了。可是抬起手腕,咦,对啊,她还没买哪来的表。
“先用我的,考完带你买新的。”陆山河解下自己那块黑带银屏的宝格丽不由分说套在她手腕上。
江一棠一边挣扎一边惊讶地抬头:“不用了不用了,咦,怎么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