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077
宋泽凯的号啕大哭逐渐变成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最后，变成了无声流泪。
单是这样看着他，陆山河就挺不是滋味的，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就知情者，这个身份使得他现在面对宋泽凯的残局，心里非常不舒服。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孙子，因为他们的相处模式从来不包含口头安慰这一项。
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遇到不开心的事时，一般都会选择喝酒或者打游戏来解决，这也是陆山河之所以把宋泽凯当成好朋友的原因——除了跟随陆靖康做大人的那些时间，他总得抽空做回孩子吧。
而宋泽凯，就是肩负着带他重回孩童时光职责的人，他为数不多的同伴。
陆山河决定做点什么，但前提是宋泽凯得用心配合，不然都白搭：“回去查你哥的天策影视有没有参与这次青鸟杯。”
宋泽凯抬起头，可能是哭累了，这会儿显得有点疲惫，弱弱问道：“查这有啥用啊？”
陆山河打了个响指，想唤醒他已经哭成智障的大脑：“你想想，江流为什么搭上李昱，因为李昱是星宿娱乐的老板，而星宿娱乐和你哥的天策影视业务范围基本重合，假设青鸟杯是星宿娱乐承办的，那天策有很大概率也有参与，歌手大赛这种东西，单星宿一家办不起来。”
宋泽凯虽然听得晕晕乎乎，但他确实认真听了：“你的意思是，如果天策影视也参与了，我就可以联合我哥暗中操作，不让她通过海选？”
陆山河被他的逻辑征服了，这家伙怎么想问题这么简单粗暴呢？如果这个世界跟他的思维一样，那商人就不是商人，是屠夫。
宋泽凯看他表情不对，弱弱地补了一句：“爷爷，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陆山河起身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两罐哈啤，丢给他一罐：“她搭上李昱，就说明通过海选是板上钉钉了，你脑子是不被是门夹过？”
宋泽凯泪汪汪地喝了一大口啤酒，可怜巴巴地打了个气嗝：“那还找我哥干嘛？我哥可凶了，保不准知道我和江流这事会把我打死的……我害怕呀……”
陆山河吞了口啤酒，理直气壮地气笑了：“你先去问，问清楚再说后面的事。还有，别再犯蠢了，我怕你没见着你哥，先被我弄死。”
宋泽凯点头如捣蒜，乖的一批：“好的，保证完成任务！”
三天后，水县，程家
灵堂里的物件已经被收起来，程家伟草草地把大堂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只是，火盆在水泥地面留下的斑驳痕迹怎么也刷不干净。
他索性丢了刷子，瘫坐在地上发呆。
沈春梅走的第三天，存折上一分存款都没有，公墓里最偏僻的位置他都买不起，更别提别的了。
江一棠之前拿给他的一万块被他打牌输光了，现在那张卡里面也空空如也。
他焦虑地叹了口气，这时门被推开，沈春平拎着一只鸡进来：“姐夫，我老丈人给抓的，我拿来炖了咱俩下酒吃……”
这几日沈春平一直过来帮忙收拾，也累得够呛。
程家伟吐一口白茫茫的烟气，慢腾腾从地上起来，心不在焉地去给他拿锅了。
炖鸡是沈春平的拿手好菜，当初他老婆就是闻着味嫁给他的，哪知结了婚以后，这家伙做饭纯属看心情，打不得，骂不得，倒成了家里的大爷了。
铁锅架在院子里的大灶上，热气腾腾的鸡块翻腾在沸腾的汤里，咕嘟咕嘟冒着泡。
程家伟拿筷子敲着碗，闻着肉香发呆。
沈春平给灶台添了把柴，黑黢黢的手抹了把汗，一屁股坐下，试探地问他：“你那事除了我和我媳妇还有谁知道？”
程家伟眼神有了焦点，嘴唇抖了抖：“没了。”
沈春平松了口气，掰着指头算了算：“那天在大堂的都是我媳妇那边的亲戚，他们都不知道，可以放心……哎，等下，那天陪江一棠来的那个男的是谁啊？他知道这事吗？他看着可不一般啊，不仅是个练家子，家境也不错。”
程家伟叹了口气：“她哥。”
沈春平大惊失色：“你说什么……她哥？那男的不是说是她同学吗？”
程家伟点起第五根烟：“他来头不小，我之前见过他两次，对江一棠还不错，估计看上她了。”
沈春平哆嗦着嘴唇，手忍不住摸了摸被踢得淤青的腿：“江一棠又不是国色天香，看没看上还真不一定，说不定只是被她拉来壮胆的，你养她四年还不知道她啊，怂的嘞，你说一她不敢说二的！”
程家伟冷笑一声：“你没发现她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吗？”
沈春平回忆了一下那天的场景，心有余悸：“那个男生倒是让我觉得不安心，感觉很聪明很有计谋的样子。你说他不会暗地里整你吧？”
程家伟不在乎地一笑，眼睛里的凌厉一闪而过：“老子怕他？”
沈春平没再说什么，感觉肉也熟了，便捞出来大快朵颐。
周一，明德学院
天气降温了，大家都不约而同裹上了厚衣服，江一棠犹豫半天，还是决定穿陆山河给她买的大衣。
毋庸置疑，她确实没有比这个更合适现在穿的厚衣服了。
刚进班，就听前排的同学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
“听说陆学长放了粉丝好大一个鸽子呢！他昨天啊，根本就没来学校参加运动会！”
“这是真的，我就在现场，比赛不等人，今年根本没人破纪录，唉，真失望！”
“对呀对呀……”
江一棠经过她们的时候，突然被其中一个女生叫住了。
“江一棠，你不是和陆山河是一家人吗？你总归知道点内情吧？”
“就是，陆学长从来没缺席过运动会的短跑项目，而且他已经报名了，如果不是临时有事我相信他不会弃赛！”
有人跟着附和：“我也相信！”
只是江一棠不知道该怎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