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旁观者
白歌是发自内心的暴怒，苏天佑见到此景却是笑出了声，他看向一旁的赵明，打趣问：“赵兄要不要打个赌？”
赵明不明所以，反问：“小师叔要打什么赌？”
苏天佑若有所思，在心里做了打算后道：“就赌白歌到底会不会娶玉灵。”
赵明顿时哈哈笑出了声，白歌的反应明显反常，就说玉灵这么好看的一姑娘白歌心里会没有什么想法？食色性也，白歌一贪吃鬼难道能免了色欲之心?赵明肯定是不信的，想了想答道：“小师叔你占了先机啊，这赌要是赌注小点我愿意陪小师叔乐一乐，可要是赌得大了那还是作罢算了，我总觉得自己必输无疑。”
苏天佑拍着赵明肩膀，鼓动他道：“要相信白歌坚定不移的心，他是不会为美色所动的。”
赵明不知为什么立刻便想起了这十日来白歌见风使舵的样子，说他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赵明撇嘴摇头：“还是别了，要我信他除非天塌下来，不过我估计到了那时候他也是第一个跑路的。”
苏天佑咧嘴大笑，不承想白歌已形象尽毁，看来这赌局是开不了了。
自小苏天佑便懂一个道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幼时去桐庐镇见到乞丐尚存怜悯之心，可某日被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乞丐将自己身上仅存的几十枚铜钱抢去，苏天佑从此对天底下各地的乞丐都不待见了。有几次村里来了几位苦行僧和几名乞丐，苏天佑只是好好招待了僧人，那些乞丐连正眼都不曾瞧过，村长刘显山见状就将几名乞丐轰出了小山村，哪知道这些人抢了村头挂着好看的几串辣椒拔腿就跑，刘显山喊了几声后哭笑不得地回到树下，与好几个老子述说心中的讥讽。
乞丐尚且都能是假的，这天下还有几分真，苏天佑不愿妄测，至少当日那些僧人吃过离开时都是感激万分的。
但对于眼前这些乞丐，苏天佑懒得赶，被打得面目全非的也不想去救，保不齐就会上演一出恩将仇报。所以苏天佑只是上前询问白歌：“没受伤吧？”
玉灵虽然吓得不轻，可毕竟是皇家之女，心性极佳，很快就调整过来了，说道：“我没事，幸好小白来得及时。”
白歌面色微红，却还需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以防还有不知好歹的乞丐冲上来。玉灵见他不回话，收起了调戏的心思，自顾自骂道：“我好心好意给他们吃的，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竟然还对我有非分之想，活该当乞丐。”
很快，听山楼的店小二越来越多，乞丐逐渐散去，门口只剩下一行四人，和一群看热闹的顾客，你一句我一句不知道说些什么，白歌听不见也懒得管，拉上玉灵准备回去。赵明却忽然喊道：“慢着。”话音未落，赵明蹲下身子从地上拾起一小缕头发，递给玉灵道：“这头发可是姑娘你的？”
玉灵不知所谓，接过头发后观察一会，再扫视在场众人，只有自己是长发齐腰，于是笑着答道：“是的吧，怎么了？”
白歌不耐烦道：“赵师兄，一些头发而已，谁的都没关系吧。”
苏天佑知道赵明从来不是无中生有的人，瞄了几眼头发，看向玉灵：“玉灵姑娘可否将头发给我一观？”
玉灵看了白歌一眼，随手将头发丢了过来。苏天佑接过，翻看几下，朝赵明会意一笑，开口道：“此几缕头发是被利刃切断的，切口非常整齐，赵兄估计就是想说这个吧。”
“我看看。”白歌一把夺过去。
赵明正色道：“恐怕方才靠近玉灵姑娘的几个乞丐怀有杀心，得亏白师弟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被这么一提，玉灵先是大骇继而变成愤怒：“敢对本公主不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等我回去一定向父皇禀明，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白歌神色微动，环顾四下无人，不过玉灵嗓门大了些，估计可能有人听到了。白歌瞧了瞧天，出宫够久了，该送玉灵回去了，听到了就听到了罢，这才放心说道：“玉灵，听我一句劝，不要同陛下讲起今天的事，以陛下对你的宠爱，明都城所有的乞丐都得遭殃。”
苏天佑颇感震惊，赵明更是阴着眼甚是不满。
当今皇帝可不算是一位明君，否则明都乞丐便不会随处可见，但他也不是一位暴君，至少在后宫佳丽和夏国军士的眼中这位陛下还是很不错的。
玉灵闻言瞪着水灵灵的眼珠看向白歌，半晌后妥协道：“行吧，那就听小白的。但是我要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白歌笑道：“什么要求？”
“这几日多进宫陪我玩，我知道你们最后要回去那个什么无极门，不知道又要多久才能见到你。至于婚约，我可以叫父皇下旨退婚，但我们还是好朋友对不对？”
玉灵强颜欢笑的样子看得白歌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缓缓笑道：“行，我尽量。”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
“嗯，必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幕苏天佑忽地想起了南木思，貌似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过了。
赵明轻咳几声，“那个...不是我想打断你们，其实我还有几句话没说，要不要我说完？”
“说啊。”
赵明伸出手指指向一条小巷，“我看到那几个乞丐走那边去了。”
白歌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呛住了。急得玉灵帮忙拍后背，好一会才顺过气，白歌一脸苦涩，“赵师兄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不耽误事嘛。”
玉灵做出放手的动作，道：“现在说也不晚啊，小白上，把那几个乞丐抓回来。”
白歌白了一眼，撇嘴道：“早就跑得没影了，上哪抓？跑了算他们命大！”
这时，沉默了一会的苏天佑开口道：“你们就不好奇谁针对玉灵姑娘吗，我看那几个乞丐与听山楼这里的乞丐格格不入，很像是假扮的。”
“假扮的，天佑你确定？”
“一群乞丐都在为了两只鸡腿斗个你死我活，只有这几个找上了玉灵姑娘，这不明眼人都能看明白有问题吗？”
赵明点头，打趣道：“关心则乱啊白师弟。”
白歌没有理会，承认也不是，否定也不是，不如不搭理。玉灵本就聪明，只因当局者迷，经苏天佑这么一提，忽然想起了早些时候父皇说过的话，原来并不是没有由头的，玉灵道：“我记得前段时间，父皇叮嘱我最近一段时间不要出宫，原来父皇早就料到有人想谋害我。”
白歌顿觉惊愕，感慨道：“如此说来，这暗中黑手有点大啊，陛下知道却只能提醒你不要出宫，难道陛下也不知道此人是谁，还是说知道却解决不了...有点麻烦。”
玉灵摇头：“不清楚，父皇就跟我提过一句，我都不曾放在心上，想来还有些心悸。”
白歌与苏天佑相视一眼，随后对玉灵道：“我先送你回宫，宫外不安全。”
玉灵虽不舍，却也知道这一趟出宫本就是有惊无险，再待下去也许就变成有惊更险了，于是应允了白歌。白歌难得见到如此听话的玉灵，会心一笑，再对苏天佑道：“我先送玉灵回宫，如果有空我会再来听山楼找你们，若如不然就按我说做。”
苏天佑应声点头。
白歌拱手行礼后携玉灵离去。
苏天佑收回视线淡淡道：“这趟任务可能复杂起来了！”
赵明不解：“小师叔此话怎讲？”
苏天佑深吸一口气，转身走进听山楼，赵明紧随其后。此刻听山楼喝酒的吃饭的已经不多了，戏台上的戏曲也换了好几次，苏天佑忽然停下来，缓缓道：“我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