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西边小调(1)

宁岚想就连父亲和宁辉倒台，都是有可能的。

嘉禾县主没了自己和哥哥的帮助，她也不可能放过宁辉和父亲，更何况她身后还有顺恩侯府和陈家。

宁国公府倒台只是迟早的问题罢了，如果哥哥答应了嘉禾县主，那不光哥哥能活下来，自己和嫂嫂也不用那么落魄。

宁岚不知不觉中，已经深信了姜穗岁的话。

宁岚看着窗外的天空，她的哥哥还没有孩子，她的哥哥必须得活着。

“我哥哥呢？”

“世子早就出了门，现在还没有回来。”

宁岚躺好，等着丫鬟端药来，自己早些好了，赶紧让哥哥见见嘉禾县主，说不定哥哥就能答应嘉禾县主的要求。

嘉禾县主就能救哥哥了。

姜府里。

姜穗岁等哥哥情绪稳定后，才让丫鬟端了热水进来。

丫鬟陆陆续续退了出去，姜穗岁亲手洗了帕子，递给了哥哥。

哥哥擦了擦脸，将帕子盖在眼睛上，姜穗岁赶紧拿下来，重新洗了后，叠好帕子敷在了哥哥的眼睛上。

"岁岁，把这事告诉爹爹吧。"

姜穗岁擦干手，抱起汤婆子，指尖一直是冰凉的，没有缓过来。

姜穗岁看哥哥仰着头，声音中带着鼻音，"不必了，免得爹爹和娘亲担心。"

"那怎么行？"姜亦初把帕子取下来，做起身子。

"再过几日，延川哥哥的师娘就来京都了。"

"如果他师娘治不好呢？"

姜穗岁一愣，是啊，上辈子那位夫人是在两年后才接触了这个毒，这辈子时间早了，不知还能不能治。

"这毒在我体内，现在只会让我体弱，并没有什么大碍，寻常大夫也把不出什么来。"

姜亦初还想劝，姜穗岁又说："等那位夫人给我把过脉以后，要是治不好，我们回南方治。"

"这京都…"

"我还不知这毒是谁给我下的呢，而且府里已经被安插了人手，万一打草惊蛇，大家都很危险。"

姜亦初也不再劝，只是说："那位夫人要是治不了，我立刻告诉爹爹。"

姜穗岁笑了笑说："好。"

姜亦初心里难受，妹妹从小就受苦，平安长大后，怎么还是受苦，不光被梦魇缠身，还突然有了心疾，这时又可能中毒了。

真恨不得是他替妹妹受过。

姜穗岁不知道哥哥在想些什么，她坐回榻上，想着昨夜梦里看到的那些事。

她又梦到漫天的黄山，耳边有兵马厮杀声，她还听到有人说：你丈夫为了你一个人，放弃大堰京都城，来西南戍守边疆，我接你来和你丈夫团聚怎么样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后面，她就什么都听不看也看不到了，但是心疼的紧，感觉快要窒息了一样，但她挣扎着站起来，她想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放弃大堰京都城，来了西南？

姜穗岁想起那年七夕，她想办法要让王兮倩染上瘟疫你次，宋延川来自己院子里坐了很久。

出扶云殿的时候，他曾看过自己一眼，那一眼他的情绪太过复杂，她没有看懂。

而且后来自己身子越来越弱，有些事都是力不从心，没有精力分出来再去关注他了。

再后来的事，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她曾经以为不重要。

可是三月到十月，一直被那漫天黄山和兵戈铁马的梦魇住，恐怕那些没有记起来的事，是自己心底的结。

"岁岁。"

"嗯？"

"我好像，记起你哼唱的那首调子是什么了？"

"嗯？哥哥想起来了？"姜穗岁起身，走了过去。

姜亦初起身，带着妹妹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自己站着。

姜穗岁笑着没有拒绝，心想哥哥实在是太过小心了。

"哥哥听过那首调子？"

姜亦初点点头，靠在书桌旁说："当初到西北有诸多不习惯，爹爹忙，没时间管我。"

"我也知道自己不是去享乐的，就想快速的融入西北，所以我在战事不忙的时候，就会去西北城里逛逛。"

"那里和京都一点都不一样。"

姜穗岁没有说话，听哥哥讲，她两辈子都未曾出过京都城，出了母亲房里的游记，她还不知道外面那些地方真实的样子。

姜亦初本来只想说那首调子，但看妹妹好像对西北风俗感兴趣，自己搬了圆桌旁的板凳，坐在妹妹对面。

"突厥和大堰接壤处多是草原，所以西北多多少少和突厥的生活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