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十金丹

张仙尊依旧十分沉静，他的眼神虚无缥缈地扫过大家，终于站定了下来。身边的童子递上金葫芦，他接过后轻轻晃了晃，但笑不语。

宾客中有识货的人叫了起来：“难道是十金丹？”

李晚儿问：“什么是十金丹？”

“我也没听说过……”葛公被他的出场所震撼，感觉自己被无知限制了现象力，不知道神仙下凡原来是这个模样。他料想，十金丹在京城这么出名，至少说明他是炼丹方面的行家吧。

“连十金丹都不知道？这是吃了之后比五石散还要逍遥快活的丹药啊！因为一炉材料炼上十天只能出一颗这样的金丹，大家就叫它十金丹。”旁边的宾客帮忙普及知识。

“那一定比五石散还要贵了！”

“那是当然！如此稀有的宝贝若是能得到一枚就无憾了！”

“和五石散一样的药？那就是毒药啊！多少人死于服食五石散，难道你们都不知道五石散是害人的吗？”李晚儿对那宾客说。

“小丫头，你懂什么！”那宾客拂袖而去。

五石散当然就是毒药。原来是一种治疗伤寒的药，后来有人发现服食后能使全身发热并出现短暂的迷惑人心的效果，吃的人会上瘾。因为价格昂贵只有一些名士才能用它，慢慢的，服用五石散就成了一种时尚。大街上常有人假装倒地抽搐毒瘾发作，以此换来周围人惊讶羡慕的眼光。

“近日炼得十金丹五枚，若有哪位大人需要，可在我徒儿这里购买。”张仙尊把葫芦又交还到身边童子的手中。

这时，王玄的父亲王太尉迎了上去。两人一阵寒暄之后，王太尉将张仙尊引到主座之上，葛公则坐在他的下首。

辟谷本来是紧跟着葛公的，由于刚才张仙尊出场时有烟雾缭绕，那烟雾也奇怪，就在贴地面一两尺的距离，也不马上升起也不消散，正好把它拢在里面，熏得眼泪鼻涕直流，眼睛疼得睁不开。待它晕乎乎找葛公的时候，它已经跟着陌生人走远了。

它低头一个挨着一个闻着人脚上的味道，寻找自己的主人，直到它莫名其妙被人一脚踢飞。

“哪里来的恶犬！”张天尊身边的小童喝骂道。

“赶紧弄走，省的捣乱。”张天尊嘱咐道。

辟谷被重重踢了一脚在地上连翻了两滚，发出呜呜的惨叫，一时竟忘了动弹。葛公见两个道士上前要抓辟谷，急忙抱起它，向他们解释道：“这是我的狗，它不咬人。”

李晚儿心疼坏了，对张仙尊等人更加反感。“看着像是卖狗皮膏药的！只不过他卖的贵些罢了。”

葛公摇摇头，示意她少说话。

李晚儿哪里肯听：“仙翁，你看他，一上来就卖他的十金丹，你瞧见他手下的人收钱了吗？五十两金子一枚！简直就是骗钱的害人精。”

“慎言！”葛公再次提醒。

李晚儿的嗓子清脆，中气又足，坐在旁边的张仙尊哪里听不见。他对着大家笑得更加慈祥了，眯缝着眼睛，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位是？”张仙尊指着葛公问王太尉。

“仙尊，这位我是我儿王玄去临安寻您的时候偶遇的一位道长。”

葛公站了起来，“我与王公子在观赏钱塘江大潮时相遇的，一聊便十分投机，颇有些相见恨晚，因此便随了王公子来京都。今天太夫人六十寿辰，更是要来讨杯酒喝。”

张仙尊微笑着点头：“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