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石菖蒲

第二天，天还未亮，葛公带了辟谷去初阳台打坐吐纳的时候，李晚儿就跟着阿方出发找菖蒲去了。

阿方背着背篓，走在前面，李晚儿跟在后面，由于头上戴着幂蓠，视线有所遮挡，所以她不敢走太快。

“阿方，快和我说说菖蒲长什么样子，我好沿路寻找。”

“菖蒲长得有点像韭菜，所以它还有个名称叫尧韭。”

“长得像韭菜，长得像韭菜……有一种小溪里的草不就像韭菜吗？原来就是这种草啊！阿方，我会找了！”

江南地区菖蒲是常见的草，山里石壁上，溪涧里几乎随处可见。如何至于找那最美的一株，呵呵，李晚儿暗暗笑了笑，这种事是见仁见智的，我可以随便找一株，然后告诉仙翁这是我认为最美的那株草。

“菖蒲有多种，生长在池泽中，叶子肥的，根长两三尺的叫泥菖蒲；生长在溪涧中，蒲叶瘦，根长两三尺的是水菖蒲，就是你说的那种；而我们要找的是生长在水石之间，叶上有剑脊，瘦根密节，根长一尺多而已。我们采回去之后，主人会将它用砂石栽种一年，经多次修剪之后，叶子如韭高四五寸，根如匙柄粗细，这时就可入药了。”

“原来这么麻烦！”

“主人说找最美那株，我们只需寻找根密的，一寸九节的就是好的，若是有找到一寸十二节的，那就是最好了。”

“现在很多草木都刚发芽不久，是不是等天再热点找会好点？”

“菖蒲是百草中最先开始生长的，你放心找便是了。据说，冬至后五十七天，菖蒲就开始生长了。菖蒲一长，天地间阳气生发，因此菖蒲也有个名字叫昌阳。”

这时，李晚儿看到路边的崖壁上有一丛细草，就拉住阿方问，“是不是这个？你看，这上面有一股细流一直在滋润它。”

阿方拿工具小心翼翼地从石壁里将它挖了出来，果然根长不过一尺，盘根有节，一根旁边引出三四小根，小根的节更是细密。

两人在山上水边仔细寻觅，挖了好几株，李晚儿见任务完成，这才拿出网兜开始在水潭里捞鱼。

到午时，背篓里已经收获颇丰，两人这才返回。

走到院子门口，辟谷和守一都迎了出来。一边摇着尾巴一边汪汪直叫。

李晚儿见两条狗又冲她吼叫，弯腰捡起石块就要扔过去，被阿方阻止。“晚儿小姐，不可！”

“它们老冲我叫唤！聪明的狗应该早认识我了，真该好好揍揍它们，长长记性。”

阿方从小桶里抓出一把小虾递给李晚儿，“试试用这个。”

小虾扔到地上还在挣扎蹦跳，两条狗一口一只虾，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它们一边不可置信地看看李晚儿，一边献媚地摇着尾巴。

这让李晚儿心情特别好，阿方去杀鱼做饭，她就拿着菖蒲一蹦一跳地找葛公邀功去了。

“仙翁，仙翁，你看石菖蒲找来了，都是最漂亮的，你随便挑。”

葛公仔细查看这些菖蒲都十分符合，就点了点头，开始将它们移栽到准备好的砂石盆里。

“仙翁，这样它们会不会死啊？我母亲去年将一个盆里的兰花移栽到另一个盆里，兰花就死了。”

“一般移栽都在冬季。不过，现在是四月，正是它生长能力最旺盛的时候，所以，稍加修剪，移栽成活率很高。你只管来浇水就行。”

两人正聊着，门外有樵夫求见，那樵夫一见葛公就抹眼泪，道：“仙翁，我家中的黄牛误食了巴豆，快不行了，求仙翁施法医治！”

葛公取出一株养在盆中的菖蒲递给樵夫，“拿去煎水服下即可。”

李晚儿惊讶地嘴都合不拢了，“仙翁，你一定早知道今天有人会来求你的吧！”

葛公歪着脑袋想了想，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