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狗狗当先生

她会不会以为它搬走了，所以心中悲伤从此不来喂狗了？或者，她又遇到了另一只流浪狗，把好吃的狗粮送给它吃了？或者，她对它的不告而别生气了……

辟谷在担心焦虑的时候，陈一零正拎着自己的大书包，有气无力地往前走。

小狗狗失踪了三天，她很担心！狗狗那么小，会不会被人捉走了？乱闯马路的时候被车撞了？……啊！难道它真的修道成功变成人形了？

“小姑娘！带狗粮了吗？”饿死老子了！肥嘟嘟毛茸茸的小狗颤巍巍地站在人行道中央，两只黑黝黝的眼睛盯着陈一零，那模样实在是萌翻了。

当然带了！陈一零从书包里掏出整袋狗粮，倒在李子树下的小碗里。

“你失踪了三天，我好担心你！”

“你忘记了，老夫是妖怪。”

“你一点都不老，那么小一只，很容易就被捉走了。”

“小是我的外观，我的皮囊，我只是暂时变小而已。我还没吃你呢，不会走！”这一千多年，它已经无数次经历长大变老，再由老变小的过程，为什么会这样，它也不明白，生命的周期周而复始地在它身上不断循环着，可能这就是它长生不死的原因吧。

“你真要吃我？”

“当然！”吃不了！

“我给你吃狗粮，你还有胃口吃我吗？”

“鸡肉燕麦味的狗粮纵然是老夫毕生所爱，但我吃了你，我就可以修炼圆满变成人了呀！”

“那你吃了我之后，能不能变成我的样子？如果我不见了，爸爸妈妈会担心，会很难过的，他们只有我一个孩子，等他们老了，没人关心他们，没人照顾他们，该多可怜……”说到这里，陈一零鼻子一酸。

“我还不吃你！别哭啊！哭得我烦了，我可就不客气了！这样吧，你每天都给我送狗粮来，但是，不准说话，不准靠近我！”

“不说话怎么行？我想和你做朋友！”

“做朋友不行！但是，我可以做你的老师！”做你老师！看你会不会怕老子！

陈一零破涕为笑。“老师？哈哈哈……你一只狗……能教我什么？”

“老夫师从前朝……老夫熟读四书五经，怎么不能教你？”

“只要你愿意和我聊天，怎么都可以。”陈一零故意学辟谷的口音，大着舌头说话。

“你不可以叫我屁股，你要叫我先生！”

“好的，屁股先生，哦，不，狗先生！哈哈哈……”

“对先生岂可无礼！……再笑就吃了你。”

辟谷自诩是只有文化的狗。它的前n任的主人徐衡，也是给它最多温暖，对它影响最深的人，他二十五岁就中了状元，他是个天才，他是它的老师。从徐衡四岁上私塾开始，它就天天伴着他，一起读书一起背诗，如果说徐衡是个学富五车的博学之才，那么它辟谷就至少是学富三车的博学之狗。

虽然它不识字，它脑瓜子好，听一遍就能记住。更何况，徐衡那时候史书是翻来覆去诵读的。

“东周欲为稻，西周不下水，东周患之。苏子谓东周君曰：‘臣请使西周下水，可乎?’……西周君曰：‘善。’遂下水，苏子亦得两国之金也。”

那时候，徐衡读《战国策》，特别欣赏苏秦，这篇《东周欲为稻》是他极喜欢的文章，诵读了不下百遍，辟谷至今还能倒背如流。

“这说的是什么意思？”陈一零听辟谷摇头晃脑地背完，一头雾水。

“这……什么意思？……对你来说太难……老夫只是背给你听听。”其实老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以后我们还是从简单的唐诗开始启蒙吧……”

陈一零觉得跟着一只小狗学唐诗一定有趣极了，她满口答应。

辟谷心中为自己的盘算暗自得意。老子做了你的老师，就可以给你也评个三六九等。稍稍不合我意就给你不合格！看你还喜不喜欢和我说话！

虽然辟谷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老窝，经过多方考量，教室位置还是定在了桥洞下。这里车来车往，说话不会引起行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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