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今日是你的,以后也会是你的
敬献王立刻出声阻挠,“公主,知道您向来宠着陛下,可这条皇道历来只能由皇上一个人走,这是规矩,让女人走皇道,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公主莫不要坏了规矩。”
小芷秋也毫不让步,她一身华服,款款从位上走了出来,气度从容,“说到先例,古往今来,又有哪个皇帝是哭着登基的。天子登基之路泪如决堤,岂不意味着往后金禾雨水泛滥?金禾以农业为生,此番若是对金禾往后的天势有了影响,敬献王能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是啊,老臣看公主说得有理。”
耳边小皇帝的哭声始终萦绕耳畔,又有人站了出来,“这……耽误了吉时就不好了,敬献王你就依了公主吧。”
武安侯听了这话频频蹙眉,“杜公此言差矣,什么叫依了公主,公主是一国之公主,更是新皇的亲姐姐,公主做什么决定,什么时候需要敬献王允诺了。”
说完他目光直指敬献王,眼神锐利,似要用目光将敬献王戳出个洞来。
这几日进宫受阻,在宫中举步维艰,敬献王所作所为,众人心中都隐隐有猜测,只是谁都不敢公然指出来。也就武安侯手握重兵,敢和敬献王叫板。
看着二人目光交锋,众人皆眼观鼻,鼻观心,静默不语,谁也不敢多说一句。
芷秋看着下面这群缩头乌龟一般谁也不敢出言的群臣,心中冷叹。
她身为女眷,不在朝中,父亲在时,时常因为朝堂之事不能陪她用膳,她便会带着小点心躲在帐后,给父皇使眼色。
有时候等到困倦,不知什么时候睡着,被父皇抱了回去。
那时候,她时常抱怨,这些大臣们一个个尖牙利嘴,口若悬河,让父亲按时用膳也不能,如今一个个装聋作哑,乌龟一般,缩起脑袋,半个字也不吭。
最终,还是小芷秋站了出来,“敬献王。”
敬献王心中恨得牙痒痒,可如今各路将相都在,他虽有能力将他们封锁在宫中,但他们各家也不是吃素的,他得意一时,却会为自己招致祸患,不是长远之计。是以,也不敢放肆,只得摆出臣子的姿态,躬身行礼,“公主。”
“本宫年龄虽小,是一介女流,可也是这金禾唯一的公主。”
“本宫是君,而你,是臣。”
小芷秋立于高台之上,声音洪亮,话虽是对着敬献王说得,可目光却始终注视着下方的群臣。
“你说,本宫说得可对?”
她没有看敬献王的脸色,是怒是恨,都不关心,她只关心答案。
“公主说得对。”
听得耳边咬牙切齿的声音,小芷秋唇角偷偷抿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她看着下方人群正中央哭喊着要皇姐的小胖球,一步一步,擦过敬献王,从群臣面前走过,随着她的步伐,身上的珠串流苏发出有规律地簇簇声,终于,她在离小皇帝一米的地方停下。
小太监低着头退向两边,小芷轩嘴一瘪,“哇”的一声哭着埋进小芷秋的怀里。小芷秋被他胖胖的小身子撞的后退了一步,头上的珠钗再一次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叮铃。
三天了,她终于再次见到了她的轩弟,穿着龙袍,还是胖胖的,可爱至极,只是眼睛红红的,紧巴巴的望着她,像是受极了委屈。
她蹲下身来,把他脸上的眼泪擦干,细心哄他,“好啦,皇姐不是在这了吗?不哭了。”
“皇姐。”小芷轩小奶音委屈巴巴叫了她一声。
“轩儿现在是皇上了,皇上是不能哭的。”
她把他头上的皇冠细心扶正,牵起了他的小手,看向了朝堂上方的那把龙椅。
“走,皇姐陪你一起。”
群臣的目光随着中间两道小身影慢慢向前,两人走的很稳,不疾不徐,颇有架势。
在众人放松的时候,变故横生,小皇帝突撒开脚,跑到了武安侯的身旁,拽着他的玉牌要拿走。
小芷秋立刻追了上去,“皇上,你做什么?!”
“皇姐,轩儿——”
他扬起头来一副求表扬的表情,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小芷秋喝住,“成何体统,还不将东西还给武安侯。”
轩儿嘴瘪了瘪,不解分明是皇姐方才说要的,怎么好端端的要凶他。
“这东西,既然陛下喜欢,就赠予陛下吧。”
小芷秋笑道:“这是侯爷的族牌,相信陛下也不会夺人所好的,武安侯还请收好。”
她将东西交还给武安侯,这才重新走回皇道。
远处的敬献王看着这一幕,眼中划过一抹阴鸷。
小芷秋却视若无睹,目光平淡地拉着小皇帝,一步步走上皇位,再没有出过一丝差错。
殊不知,她现在早已手脚冰凉。
方才借机靠近武安侯,她将那半块虎符的藏身之地告知了他,并告诉他越快越好。
有这半块虎符,再加上这武安侯手中的半块,便可号令三军。
届时,敬献王便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了。
父皇爱极了母后,将真假虎符皆藏于母后殿中,不过,真虎符并不在母后的静宁殿,而是在母后的陵殿。
那里,也种满了梅树。
那里,她去不了,他却可以。
最快,最快今晚就到了,今晚也是最好的时机,各路诸侯还没有离开,敬献王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些什么。
如此一来,他们胜算更大,敬献王的狼子野心也能昭昭于世。
——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