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是挺招人嫌的
“无妨,若真有什么,本驸马自会担待些,你且安心下去吧。”
管家有些犹豫,但见他坚持,自己又劝慰不动,只得兀自下去。
心中暗自祈祷,公主与驸马秘密前来,不许张扬,众人也都不知,可别有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他们。
不行,他得偷偷告诉府里的几位公子小姐,今日府上来了不得了的大人物,警醒他们,不要行差踏错了才好。
待管家走远了,赫景白才看向一旁已憋了一路的吉仁,“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吉仁终于满含抱怨道:“殿下您处处为公主着想,公主却不见得领您的情。她在府中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在外面也是如此,丝毫不给您颜面,不给赫蒙颜面,当着众人的面撇下你,分明就是告诉别人,殿下您是个外人!”
赫景白目光悠悠注视着前方,“说到底,你是在气我被金禾公主压了一头,灭了赫蒙的威风。”
吉仁握了握拳不说话了。
赫景白温和的看着他,“吉仁,你如此沉不住气,本殿如何能留你?”
吉仁倏地抬起了头,“殿下,你要赶我走?!”
赫景白还是一贯的平和,“你在家自由惯了,可这里可不是你可以耍性子的地方,你若真沉不住气,本殿给父皇写封信,你且回去吧。”
“殿下,属下……”
此时,假山后传来两个年轻姑娘的对话声,吉仁的话被堵在了喉间。
“姐姐,方才那太守家二小公子诗写的极好,你为何不让我夸?”
“只是稍稍出彩一些,就被你夸出了花来。”
“我……”
“知道你对太守家二公子有意,可你也不该恨不得眼珠子都贴在他身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还未出嫁,如此不是平白被人看了笑话,都以为我们王家女恨嫁,不知礼数。平白坏了名声,看那太守公子还理不理你!”
“我,姐姐,我错了。”
“好了,别哭了,你回去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循规蹈矩,别再去看他太守公子了。”
“姐姐,我知道了。”
话音末了,两个年轻靓丽的小姐从假山后出来,一个年轻稳重,面容间抱着一丝平缓;另一个娇美动人,眼中尤挂着泪痕。
看到假山后站着的人,二人心觉方才的事被人瞧了去,也未来得及看人全貌,着急忙慌逃离了此地,只记得那人一身白衣胜雪,容貌昳丽。
赫景白毫无偷听的自觉,凭空听了少女心思,惹人惊慌,也未有丝毫自愧。
他微微启唇,看似温柔的眼中看什么都没有温度,“吉仁,你想好了吗?”
吉仁咬咬牙,“属下知错。”
赫景白悠悠望向天边,面目冷峻,“即是如此,便随本殿来罢。只是今日,不管遇到何事,你都不要妄自开口,也不可多言,更不可表露不满。”
“是。”
不远处,各色的嬉笑声在林中凉亭处频频回荡。赫景白绕过假山,闻声而去,终于见到了林园诗会那处的景象。
这座林园,本是林家的别院,因气候宜人,环境风雅,为人所赞叹。林大人干脆将这别院另辟出来,命工人们修缮装扮,因地制宜,做成了这山水亭榭。
这林园依山傍水,景色宜人,亭台楼阁,层层叠叠,隐在青松翠竹之列。山青木秀,溪水浑然天成引入园中,自称溪流、池畔。正值夏日,荷花盛开,花香满园。清风阵阵,凭空将这盛夏的炎热给隔了出去。
园内高阁低瓦,平石洼地,都聚了不少青年才俊,粉红佳人。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坐落有次,诗会佯然已进行了小半会儿了。
他们衣着华贵,神采奕奕,或奏乐,或弹唱,或赏花,或作画,不过,既是诗会,座众会谈的多是在作诗。
男子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女子也身姿曼妙,闲静雅致。众人各有才华,各自出众。
唯有一人,灰袍素衣,周围挤满了人,身在人群中央,却衣冠不整,潦草的头发落下一缕,斜倚在一旁,一双白眼直欲上青天,斜视着他人,满眼写着不屑,那清高的姿态皆与别人不同,倒是显得格格不入,让人一眼便能认出他来。
他一直胳膊撑在一条曲着的大腿上,竹萧在手中随意的转了一圈,仰头喝了一声,“五拍成诗,这次谁来!”
人群中传来小声的议论,“李兄,你来!”
“不,张兄,还是你和他比吧。”
“他一人比十三人,还未输过一场,我等不是他的对手,还是莫要自取其辱了。”
“可你看郭瑜他那威风劲,看着真是让人憋闷!不就是一个穷秀才嘛,有什么了不起!”
郭瑜斜耳听着旁人对他的议论,回头扬起下巴,更加怡然自得起来,手中的竹萧也转得更欢快了。
林园树木青葱,郁郁葱葱之上,众星拱月般竖起一座高阁,高阁屋檐飞翘,犹如大雁展翅,特取名为飞雁祤。
飞雁祤巍峨高耸,远离人际,却又能将整个林园的景象一览于胸。
方才的那一幕,显然已落入了芷秋眼中。
她站在飞雁祤高楼之上,瞧着下面的人,随口问了一句:“那人是谁?”
林大人瞧了一眼芷秋所视之方向,心领神会,恭声回到:“回禀公主,那人名叫郭瑜,是京中有名的才子,因其才气,稍有名望的世家,但凡举办诗会茶座,都会请他来。”
芷秋不解,“既是如此有才情之人,为何无人向本宫举荐?”
林大人解释,“公主您有所不知,并非无人赏识他,只是他自命不凡,又过于清高,既不屑于参加科举,又不喜欢官场的阿谀奉承,往往失言,得罪了几位贵人,久而久之也便无人敢替他引路了。”
“哦?”芷秋勾唇,“这世间竟会有人这般讨人嫌?”
“这……”林大人道:“我给公主读一句诗,公主便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