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老天这不是玩我嘛
花神祭如期举行,当日天朗气清正是好时候,蓬莱画舫外一架点缀着无数繁花的花车停在了岸边,流欢由林琅扶着一步步走下画舫,一身樱粉色的百花悦神纱衣上绣着各种各样的花朵图案,云袖遮住了芊芊玉手,一缕薄纱将绝美的容颜与世间尘埃隔绝开来,一双美眸宛若柔水,额头上点着一朵盛开的红莲花纹。
“欢儿,一会儿便是看你的了。”林琅满是期许地看着他。
“爹爹放心,欢儿定然不会让爹爹失望。”
花车游街,引得昭国百姓万人空巷,很多人对漂蓬莱画舫的花魁流欢皆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皆是想要一睹花魁芳容。
流欢端坐在花车之中,合着双眼静气凝神,昨日他将猛药用在了脚踝的伤处,可以暂时止住疼痛,不耽搁他跳舞,但之后几天恐怕就不太好过了。
耳边尽是城中百姓的赞叹之声,女人们无一不是在感叹他的天人之姿,没有缘分可以一亲芳泽,而男人们责将目光注意点放在了他的装饰上。
流欢今日特地将唐蓉蓉赠予他的那一支素银兰花簪插在了最显眼的地方,他游街之时只要遮掩的纱帘微微晃动就可以看得见。
“看,流欢发上的那一支簪子是哪家的!”眼尖的人乍一看就见到了那一支有意显摆出来的簪子,纷纷都在私下里议论着这支簪子的出处,既然是花魁喜欢的那自然戴在发上别有一番风情。
“那簪子是玲珑坊里独一无二的。虽是银簪子不值几个钱,但这工艺可是与众不同的,镂空雕花啧啧……”
一旁的人开口不由自主地称赞道。
“玲珑坊的东西那质量自是没得说,难怪花魁会喜欢!”
“等会儿花神祭结束了,大家伙儿为了得到妻主的青睐可不得来一支试试!”
红菱站在了楼与楼之间的缝隙里面,沉静的脸上多了几分意外的笑意,公主寻的这几个托儿看起来真的是给力。
自从那一日公主说了想要去争夺女帝之位后,她感觉公主便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总是不和任何人争,自己过着放浪形骸的日子,日日花天酒地,歌舞升平,秦楼欢馆那都是常驻之地。
她从小到大看着公主长大,也知道公主小时候受到的委屈,每一次被其他公主欺负的时候,她总是哭得稀里哗啦,哄上许久才勉勉强强忍住了哭泣。
红菱垂在衣袖之中的手微微攥紧,凝了眸子。
公子,您放心,这一次红菱就算是死,也会护得公主安全,绝对不会让寂家奸人害了公主!
此时的唐蓉蓉坐在马车里正朝着花神祭的祭台赶去,她换了昨日寂寒澈派人送过来的黄鸟吟风裳,挽了发髻,发髻上是一串金灿灿的纯金步摇,青黛绘柳眉,胭脂妆花容,嫣红色的朱唇更是增添了几分别致的美感,衬得更有几分人上之人的华贵气质。
沈清坐在马车里一脸的局促,他本不应该答应和公主一同来这花神祭,然而一大早公主就跑到了他的凝香阁,一阵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他实在是受不住这般无理取闹。
他穿得很朴素,一身白衫上点缀着几朵盛开的曼珠沙华,一头青丝垂在了身后拿了一根木簪简单地固定住,看起来不觉得凌乱就好。
“小清儿,你说你有那么多好看的衣裳不穿,结果选了这一身素。”唐蓉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沈清沉默了一会儿,“殿下,沈清并非是殿下的夫侍,这穿的素雅也可以避嫌,省得有人借此嚼公主的舌头根,坏了公主的名声。”
这名声她唐蓉蓉压根就不在乎,这书里不是说唐婉如最是残暴不仁,离经叛道,这样的虎狼之词都用来评价了,这名声还能好到哪里去。
就只有沈清这二傻子才会在意这些无聊的细节。
“呵,小清儿,你想要成为本宫的人么?”唐蓉蓉有意无意地开口问了这一句,反倒是一下子让沈清慌了神色。
“殿下,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戏弄沈清,沈清这一辈子只要能陪在殿下的身边默默无闻地看着便已是心满意足。”
唐蓉蓉惋惜地叹了一口气,温柔地冲着沈清一笑,“无妨,小清儿,本宫侧驸马的位置始终为你留着,如果哪一天你想通了答应了。那本宫便与你拜堂成亲,把你变成只属于我的人!”
沈清的侧脸一阵绯红,他哪里还敢在里头坐着,探出了车棚,与赶车的坐到了一起。
唐蓉蓉一个人坐在里头,以手支额饶有兴趣地回味着刚刚沈清的那副表情,忍不住无声偷着乐,笑出了声,刚刚那脸红的跟个猴儿屁股一样。
看来还是因为自己待他不够好,要说沈清都已经是这反应了,要说不喜欢傻子都骗不过去,也不知道这二傻子到底在顾虑什么,若是有了侧驸马的头衔,她既可以应付了母皇那边的任务,也可以名正言顺地护着沈清。
她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要坐上那九五之尊的龙椅,她还要查到父亲之死和沈家一夜之间被污叛国满门皆被屠戮的真正原因,将那幕后黑手绳之以法!
她撩开了车帘子的一角,看着空荡荡的街道,抿起了唇角,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这几个所谓的兄弟姐妹们到底是些个什么玩意!
马车停了,沈清撩开了帘子,探头进来,“殿下,观礼台到了,您请下车。”
唐蓉蓉理了理衣裳弯腰探身而出,这四周已经停了几位公主的马车和宫中的几位颇受女帝宠爱的贵君和君妃的轿撵,她刚想要下马车,就听到了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她本想看看是谁那么有个性在这大街上纵马奔腾,等她回头的一瞬间整个人一下子愣住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得这一身,老天这是造化弄人,还是有意喜欢捉弄人,这不是玩她的么!
来的人不是谁,正是她的驸马寂寒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