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支离破碎的真相
箫明祁递给安宁一杯温水,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浅浅的温柔。
“谢谢。”蓝文烟用着气音说出这两个字,握着玻璃杯的手还有着轻微的颤抖。
空间里是有些尴尬的安静,蓝文烟温热的手还握着空了的水杯,余光留意到箫明祁看着她的眼神。她的确没有想到,箫明祁居然会留下来照顾自己,看起来没有合过眼的样子,心里隐隐有些异样。
“你......你回去休息吧。”蓝文烟抬眼看着箫明祁,脸上还有着高烧之后的红晕。
“没事。”箫明祁习惯了熬夜,此时也担心安宁自己一个人半夜会难受。
“你在这我睡不着。”蓝文烟委婉地说着,有些无奈。
箫明祁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思虑片刻,“那你有什么事记得叫我,我就住在你隔壁。”
“好。”
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蓝文烟将水杯放在了床头柜上。夜色顺着窗幔蔓延进来,只有床头的一盏微凉的灯光照射出她脸上的异样情绪。
像是冰霜漫天的冰川折射进来一道光,突兀却蓦地用最快的速度融化了一些冰粒。
蓝文烟有些事情想不通,干脆倒下去继续睡觉,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她迷迷糊糊地起身,高烧倒是退了,就是脑袋里还是嗡嗡响,像是一团浆糊。
“安小姐。”门口有人敲门。
“进来。”蓝文烟一边回答,一边伸手去倒水。
一个佣人走了进来,“先生让我提醒你,要是醒了之后还是觉得不舒服的话就打电话给他,如果觉得还行的话,就吃点东西。”
蓝文烟抬眼,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子,看着她的神情很正常,没有半点的诧异,看来是一个新人。不过自己也才醒过来不久,她就推门进来了,这说明知箫明祁有意监视着。
心里隐隐还是有几分不舒服。
“我想洗澡。”蓝文烟觉得浑身还是有种粘粘糊糊的感觉。
“这边是先生准备好的衣服。”佣人走到桌子旁。
蓝文烟看了一眼,果然已经准备好了几摞衣服,看风格竟然有几分熟悉。“好了,你先出去吧。”
她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身边有其他人跟着。
“好。”佣人倒也没有说些什么,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蓝文烟随意挑了一套雪纺长裙,走到卫生间沐浴,暖热的水流自上而下地流窜在皮肤上,蓝文烟微闭着眼睛,任由水花跳跃着,脑袋里倒是清明了几分。
等她出来的时候,佣人已经等在了门口,提醒她楼下厨房已经准备好食物了。
“谢谢。”蓝文烟有些不适应被人伺候的生活,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两年前,心里有些密密麻麻的酸涩感觉蔓延而过。
吃过了午饭,她也不着急离开,左右都是要等到箫明祁回来,干脆在别墅里转一转,权当作故地重游。
“这个房间......”蓝文烟指着一间紧闭的方向,疑惑地问着紧跟在后面的佣人。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佣人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不过先生从来不让任何人进去,就连房间的卫生,都是先生自己做的。”
这么神秘?想来应该也是和慕儿有关系吧。
蓝文烟兴趣缺缺,继续往前走,在书房门口停下,望着熟悉的场景,心里难免有些触动,侧头笑了一下,“我有点渴,麻烦你帮我倒一杯水可以吗?”
“好。”佣人不疑有他,直接转身下楼。
蓝文烟则是径直地走进书房里,纤细白皙的手摩挲着书桌,眼圈不自觉地红了起来。脑海里的记忆翻滚前进,提醒着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她清楚地记得,自己就是在这里求箫明祁放过自己的孩子,丢掉了自己的自尊,丢掉了自己的羞耻心,甚至于为了让箫明祁答应,不断地提起箫明祁深爱的人。
可是结果却不过是在提醒着她,一切都是一场苦涩的梦,她无权说开始,自然也就无权干涉任何的细节。
蓝文烟绕至书桌的一侧,凭借着记忆,打开了柜子。
果然在这里。
她摩挲着手里的盒子,明明知道里面装满的都是箫明祁和慕儿的东西,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去打开,就好像是在下意识地提醒着自己,曾经发生的痛苦。
蓦地,蓝文烟的眼泪砸在了红木书桌上,晶莹的一滴、两滴、最后变成了一个浅浅的水洼,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可是却清楚自己手里拿到的是什么东西。
项链、相册、本子,分明就是她留在别墅里的东西。
屋外的阳光刺眼热烈,穿透过落地窗直达地面,将蓝文烟的狼狈照射得一清二楚。
“安小姐。”佣人手里还端着茶杯,看到蓝文烟手里的东西,整个人吓坏了,“先生不让我们动他的东西。”
“这是什么。”蓝文烟的脸上还有着清晰的泪痕,眼圈红透得像是被欺负了的兔子,她走上前抓住佣人,“这些都是假的,是不是。”
“安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佣人往后退了一步,脑海里在思考着要不要报警,或者是通知管家。
蓝文烟失力蹲坐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怎么就失控了,只是觉得看着这些东西的时候,心里疼得厉害,像是被针扎一样,又像是被谁扒开了未痊愈的伤疤,血肉模糊。那些修练过的镇定全数崩塌,只知道用这种方式才能发泄出来。
“安小姐?”佣人试探着叫了几声,“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我帮你叫医生好不好?”
“帮我叫司机。”蓝文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说话的语气却意外的坚定。
“你说什么?”
“我想离开这里。”蓝文烟抬眼,干净的鹿眼里盈满了泪水。
十分钟之后,蓝文烟坐在了回家的车上。
她侧头看着窗户外的风景,逼迫着自己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