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慕容博的唇角微勾,他在想这个女人会对什么感兴趣呢?
他盯着眼前这个安静的女人,寻思了一会,突然间他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他说:“你喜欢诗歌吗?”
司徒虞眼前一亮,她没马上回答,而是反过来问慕容博:“那你呢?”
慕容博坦率地回答道:“喜欢!诗歌往往会让人联想到爱情这个话题,你说呢?”
司徒虞毫不避讳地说:“确实是这样!它还有很多其他的情感,比如亲情,友情,还有爱国情,深一层地讲还有信仰。”
慕容博很高兴自己开的话题引起司徒虞的兴趣,他再次引深这个话题:“由爱而抒发出的情感,必然形成了诗歌。”
“我认同你的说法,没了爱,诗歌就会逊色。”司徒虞兴致一起,就会有很多话,她问:“你知道耶鲁达吗?”
“知道!你一定最喜欢他的那首《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不!”司徒虞回答得很干脆,她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喜欢这首?”
她停顿了几秒,又说:“他的每一首我都喜欢,谈不上最喜欢哪一首?”
司徒虞说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慕容博似乎感觉到她没说实话。
“因为你喜欢静嘛!想必一定最爱这首,是啊!他的每首诗歌都是情之所起,尤其是那首绝望的歌。”
“你喜欢这首?”
“不完全是,那种悲哀到撕心裂肺,我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只是想知道这种感觉是有多悲痛,怎样才叫撕心裂肺。”慕容博突然陷入沉思。
“没有过不是更好!何必要去尝试。折磨人的痛比撕心裂肺还要痛。”司徒虞说的时候,心里面突然有种被针扎了一下的刺痛。
正当他们陷入沉默,服务员已经陆续上菜,菜上完了,服务员一走,慕容博开口了,他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而是遵守司徒虞吃饭原则,他说:“现在我们可以开动了!接下来就让我们的胃安静地消化。”
司徒虞忽的笑了,她的笑是那么柔美,像是一缕清风徐来,让慕容博的心微微一颤。
一顿饭下来,他们真的没说过话,完全是用眼神在交流,慕容博吃到好吃的,就抛了个眼神给司徒虞,示意她尝尝。
司徒虞尝了一口,唇角上扬,眼神忽闪示意确实不错。
两人无意间一对眼神,司徒虞就飞快地垂下眼,慕容博则是专注地盯着司徒虞,司徒虞的脸瞬间泛起红晕,有种被人抓了显形似的紧张感。
司徒虞到底在紧张什么?怕什么?怕爱上这个人吗?
司徒虞心里边早于没了爱,那爱已经随着过去的一段情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的她就好像回到了以前,空空而已。
饭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慕容博放下碗筷,他的心里一直在琢磨一件事,这个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何她的神情透着一丝忧伤?
这个年纪的人应该经历过爱情吧!何况她这么淡雅美丽,谁见了都会爱上她,那我呢?
慕容博忽然间问了自己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还没得出结论他马上就放声笑了,司徒虞见慕容博无端发笑,有些不知所云,她好奇地问:“你笑什么?”
慕容博止住笑声,说:“笑自己的愚蠢问题?”
“愚蠢问题?你问我什么了吗?”司徒虞以为自己听漏了慕容博的问题,自个垂下眼仔细地想了想。
慕容博见司徒虞自个在那里瞎想,于是解释说:“我没有问你,而是问我自己!无关紧要的问题,只是觉得好笑罢了,无意间就笑出了声,不好意思!”
“哦!原来不关我的事!”司徒虞终于不用想了,轻松了许多。
她又说:“饭已经吃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们就不能再聊会?”慕容博好不容易打开窗户的一条缝,才瞅了一眼,就这么放她走,以后怕是没了机会。
人的心门如同宝藏盒上的一把锁,想要窥探盒子里宝藏是什么?就应该找到钥匙,如果钥匙已经有了眉目,为何不趁此时机好好把握。
司徒虞看了一眼表,心想这个心理医生有点怪,在他的工作室又不跟她聊,反而玩什么游戏,现在倒好抓着她聊个没完,是不是有病啊!
她看着慕容博,声音轻柔委婉地说:“下个星期再去你的工作室聊吧!”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又说:“这里聊有点不妥,你说呢?慕容医生。”
“这里不是更好!就像是朋友间的闲聊,这样你也轻松点,工作室里死气沉沉,就像是审犯人。”
司徒虞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辞,这心理医生确实跟前一个不同,他总能给人一种意外,这种感觉好比舒心的甘泉,轻松自在油然而生。
司徒虞已经拿起的手提包又重新放回原处,她没有理由拒绝慕容博的提议。
“你说!我听!”
慕容博想了想说:“我们还是继续餐前的话题,你喜欢诗,应该知道泰戈尔吧?他的诗能让平静下来。”
“我一开始对诗感兴趣的时候,只知道泰戈尔,他的诗伴随了我很多远去的时光。
后来读的诗多了,就不由地把这个诗人给忘了,你现在提起我才想起来,他的诗确实能让人平静,你说的没错。”
“他的《飞鸟集》开头的一段,还记得吗?”
“当然!‘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窗前唱歌,又飞走了。’”司徒虞没唸完就哽住了,她原以为可以顺利地唸完,可是脑海中一出现‘秋天的黄叶’,她就立马想到了自己。
慕容博毫不留情地唸出了下一段:“秋天的黄叶,它们没有什么可唱,只叹息一声,飞落在那里。”
司徒虞的泪光已经在眼眶里闪耀着,她说:“大自然皆如此,人何况不是呢?”
慕容博有种心疼袭上心头,他望着眼里噙着泪的司徒虞,说道:“如果你因失去了太阳而流泪,那么你也将失去群星了。”
司徒虞噙着泪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要看透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