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秦究的顾虑

秦究扯过她的被子，抱着她的玩偶，吃完了要给她的蛋糕，嘴里还在逼问她的身体情况。

顾念觉得秦究真是她的好朋友。

“我看了你的视频，虽然你从不露脸，但是两个月以来出现多次咳嗽，颤抖，并且一段话之间停顿时间很长，已经成了常态。”

秦究柔柔的叙述，抱着玩偶坐到她旁边，“我本来以为你是直播时间太长，后来知道舅妈的高压政策，想着你会不会是压力太大。”

顾念闭上眼靠在秦究肩头，有些嫌弃她太瘦了枕着硌得慌，但是也没松开，保持放空的表情，仿佛在听别人的事。

“我回来，一是想问候男朋友，二就是看看你，你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差。”

秦究把肩膀放低让她靠的更舒服一点，“你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身体状况出了问题。”

顾念笑着岔开话题，“没什么啊，就是那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精神有点差而已。”

秦究挑挑眉，横眉冷对公正严明的看着顾念，“就等着我问你，自己一点没打算说是不是？”

顾念一副大无畏表情，“逼供诱供，证据效力待定。”

“你怎么确定我要说的是你想要的，如果不是你想要的，是不是就要继续逼问，我可太难了。”

秦究被这颠倒黑白的言语气成了内伤，但是，为朋友两肋插刀向来是人间常态。

“我不是必须说你有病，只是你看起来太正常了，反而让人担心。”

“念念，你从小有事也没有人说，出事了也一个人扛，我知道在你有事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帮不上忙，但是起码我知道了还能叫其他人去帮你。”

顾念抢回她手中被蹂躏的玩偶，矫正她的说法，“我有朋友的。”

秦究不信，“谁？你有朋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顾念一脸这么白痴的问题你也问的嫌弃，回答道，“你啊。”

秦究了然的重复，“我啊，我。”

然后就是惊诧，“我！”

之后转成无奈，“对啊，我。”

“我当然知道我是你的朋友，我的意思是除了我你其他朋友。真是被你气笑了。”

顾念没有理会她三百六十度的情绪无缝衔接，而是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啾啾，如果没有你我会是什么样呢。”

秦究看着顾念的模样，蓦然想起了前世。

父亲失踪，母女二人相依为命时，舅舅来看过母亲，但是偏激的秦母这时候更加严重，不欢而散。

顾念留了她的联系方式给她，还留下了一张银行卡。

但是她没拨过一次那个号码，从没有使用过卡里的钱。

后来她搭上冯家，母亲更是与舅舅彻底断了联系。

那之后，时日经久，竟然再没见过顾念一面。

渐渐褪去的记忆里，只有小时候两个人手拉手到处走的样子。

又有一些少年时光阴郁而干净的影子。

不知道她会不会因为秦究的冷漠默默伤心过。

她婚姻不顺，卧病在床那几年，顾念来看过她一次。

那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顾念却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一身黑，像是潜入医院的卧底。

许久未见的秦究见状不由发笑，缓和了两人之间生疏的尴尬气氛。

只是聊的话题不怎么美好。

顾念把资产管理的任务交给她，准备一走了之，环游世界。舅舅舅妈是不可能同意的，但是她一向孤僻，没有信任的亲友，唯一可靠的，只有境遇同样不堪的秦究。

“你不用特别费心，只要上面还有数字就可以，我爸妈他们年纪大了，我又不想管事，交给你也好，你想要就拿去。”

“我一直觉得我们是一家人，虽然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谈不上我们家对不起你们家，也谈不上你们家对不起我们家，只是观念不同，做法不一。”

“听说你遇到了难事，如果这个能帮到你最好，没用的话就当攒一笔养老金，总之就拜托你了。”

秦究不记得自己答应还是没答应，只记得她问了一句，你旅途中能和我联系吗。

她陷于工作和家庭中，即使飞过全国各地，海内海外，也从没有停驻片刻，欣赏下风景。

然后病房里的秦究隔一段时间就能收到一沓精美的风景民俗明信片，没有署名，没有笔迹。

心意全在不言处。

她被迫与心爱之人分道扬镳，母亲重病离世，丈夫沾花惹草，她身后空无一人，唯一人扛下所有。

每个人都不容易，旅途中总有坎坷风霜，风雷雨雪夹杂而下锤的人满心满眼的伤。

这些明信片像火种一样给了她希望，她感觉到自己没有那么孤独。

秦究想，顾念真是个随性如风，洒脱不羁的女子。

家族财富一律看淡，环球旅行说走就走。

她逐渐虚弱的身体限制了她大部分行动，只好把顾家产业委托给贺家名下的管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