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98时间

山洞内一个机械合成音回答：缘起缘灭，皆是宇宙弦振动成为事件，存在。佛说：一切皆是宇宙中时空涟漪的因果。你我在这因果内，就是缘。

别把秃子那一套，再加上点高科技的词来忽悠我！二伟望着黑门背后的铁屑，笑：你这一大块吸铁石门。我说我一阵一阵的神经错乱呢。现在消磁了吧？

你的关注点应该是，这扇门关上了，你便再也回不去了。而且功勋、身体甚至意识都有可能失去。只能步步向前……现在退出还来的及。”它说。

气氛一时沉重下来，二伟不言不语望着缓缓关闭的磁铁门外，那一片雪花纷飞的世界，终究是没有动。

大门关死，山洞内一片星光，是山洞壁上出现宇宙背景星空。

二伟长出一口气。轻语：我如何回得去，那没有同类的世界里。同族皆不是，亲人永回忆。相逢世间过，缘随一念起。当时不值得，如今怎忘记？千般来时路，为何我重启。

不似过从前，忘记怎忘记？曾经有那么一副身体，懵懂来到这个世界里，糊涂走到眼前这天地。给我一切的爹娘，一起狂浪的兄弟。人人的利害相交，骨肉相连的亲戚。所有的一言一语，纠缠在记忆的骨头里。又化成七情六欲，困在那一副血肉之躯。

三世轮回清洗，淡化似能抹去。当大门关闭，它们又从心头涌起，一瞬便是一棵大树——撑裂天地，逆反了时空扭曲。把我带到青春岁月里。我因何而来，又将向何处去。我又如何面对，记忆中这条轨迹。

文艺的多愁善感，只是弱小，不坚定的代名词。你在这怀念青春没有毛用。懂你的你是再和过去告别，不懂你的，你就是个娘们……

你做诗歌万首，呻吟到地球存在的尽头。就不用面对这些问题了吗？你别忘了，你是全人类的希望。山洞里声音严肃：虽我只是一个程序，但我要在这告诉你。你已经开始了新的旅程。接下来你面对的一切终端都不知道。因为它们是因为你随时而改变的。意识或许有回归。但有且只有一次。你是否要继续？

大门都关上了，你说这个还有用吗？二伟苦笑：好像我已经没选择了。命运便如同这个时间，曾经我以为它只是存在衍生。是我们衡量存在运动的尺度。但如今我明白了。它是存在运动的必然。是描述存在在时空里的一个物理量。叫存在的时空态或许合适。

假设宇宙大爆炸是真的，在爆炸之初也是超光速的高速运动的正反粒子在虚实场中产生，又在虚实场中扩展。一直过了38万年左右，宇宙扩张的速度降到了光速，宇宙弦组合成的粒子因能量不均匀再组合，宇宙中出现了第一束光。然后再组合成了以光和氢元素为主的物质世界。

也许你会想这时候物质才有了是时空属性。错！第一束光意味着时空闭合。时空有了固定有规律，可测、可预知的走向。

那存不存在时间逆流一说呢。这又要重新理解了。这里的时间是相对于物质组合里的生命现象而说的。生命现象是物质组合向复杂形式必然。循着运动的轨迹出现。而运动早已轨迹固定。组合就成为那时空弯曲里唯一的一条路。一条路上一个原子只能走到宇宙重归寂灭。生命现象是原子组合到元素再到有机。所以一个生命的时间从出生后单一流向的。错非打开端粒体，碳基便无限分裂，但那必然是失去秩序，回归混沌的开始。

你不是说了吗，宇宙时空是串在一起的葡萄。单一时空就是一条大河，一条鱼是可以跃出时空之河的。但它本身的物质组合时间还是单向的。四十岁的老光棍，来到五百年后，不换身体还是四十岁的老光棍。山洞冰冷的机器合成音回答：那我们恭喜四十岁老光棍吧。

重活一回的确是幸运，但我成不了全人类的希望吧？既然你们有五百年前的历史记录，人这种生物……我都不算个人了。而且我不会复活我的亲人来到这世界当猴子。二伟摇头：因为没那技术。也没那选择的权力。生命从有意识后，这个体就是一个单向，没得选择得旅程。什么时候我们也没有权力选择。就像现在，终端也没有选择，星辰大海，我们未来。

山洞里没了回音，二伟继续：现在我们就是活得时间长一点，最多也就是在太阳的时空弯曲里运动久一点。但还有意外一说呢。还有回归无机物才稳定的物质组合规律呢……

二伟吁口气：你还真实程序，虽然已经很只智能了。知道冷热，再能感同身受。明白自己怎么来的，再经历三次成长学会处理个体与总体矛盾。最后对星辰大海孜孜以求。就算是完全智能了吧。

我们进化出智能的原因，不一定是星辰大海，使命召唤。机器合成音响起：就像你们人类说的一样—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压力。贯穿到现在的死亡才是最大的皮鞭。我们只是幸运的生在了这时代，但我们不能逃避我们时代赋予的使命。

二伟点头，再看一眼磁铁门。目光似乎穿出了大门，穿到了五百年前。喃喃：浮生如梦，苦痛自知。若有选择，一梦不醒。

你们放心吧，我不会忘了来时路。但也不接受族群的祝福。有机会就上，没机会就浪。就让我见识一下初级者的最终阶段，有什么不一样。你们要在天堂保佑我……要在轮回你里等我，若有下一世，我不会再有这么多亏欠。

这是个过度可以不写的。但舍不得几首诗。下午给人打梁，晚上管饭；喝了两杯茅台镇。想挑战时间是什么，可惜总感觉差那么一层纸。跟原来一样了，还是没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