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还清亏欠

琂的身形顿了顿，终是停住步子，侧目看向莫离。

阴风拂过，吹起她鬓边发丝，却将她的脸色映衬得更加苍白。

“三、二、一……”

莫离于心下默数了三声，为自己鼓足了勇气，方才缓缓睁开眼。

她看向身侧的男子，迎上他冰冷的目光，一颗心早已痛到麻木。

原本，在来的路上，她心中做出了无数个设想，幻想着在见到他后，能够从他脸上瞧出些隐忍或是悲痛来。

她甚至想好了，要如何质问他。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会亲眼瞧见这样一幕。

那雪萝仙子，当真是极美的，浑身上下都透着温和的光芒，令人不住地心生欢喜，想要靠近。

而他，果真也是宠极了她。

琂的眸色里晦暗一片，他微微蹙眉，将自己的衣角从莫离手中抽出，冷冷启唇，“你还来做什么？”

听着他冰冷低沉的声音，莫离心中的痛似是又增强了几分。

她沉了一口气，好半晌才颤抖着双唇，哑声问，“你当真要我去轮回转世？”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这都是你的事，与本王何干？过去，本王不懂事，或许向你承诺过什么，可今非昔比，本王心中已有她人了。雪萝仙子将会是这罗刹殿的女主子，至于你，投胎与否那都是你的事。而本王，也不再需要你的陪伴。”

他这一字一言，无不透着决然，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

听在莫离耳中，宛如一道又一道响亮的巴掌，狠狠地甩在她脸上，处处皆是嘲讽。

她的身形摇了摇，与琂错身站着，竟显得单薄至极。

她嘴唇微颤，眼眶逐渐变得红润。

掩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她的眸中再也没有任何希冀，逐渐蒙上了灰暗。

“若我轮回，便会将你忘个干干净净，无论余生过去多少世，你我之间，再无相会。”莫离的声音很轻，嗓音有些颤抖，身形更是摇摇欲坠，似随时都能倒坍。

但见琂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本王可是神，有漫长的光景余年，与你相识不过短短十余载，于本王眼中，短暂到不值一提。”

不值一提……

原来，在他的心里，她只是如此而已……

原来，心痛并不会有临界，它牵动着莫离身上的每一处神经与皮囊，哪怕摧身碎首，也不过如此。

莫离的心彻底沉了下去，可即便如此，也依旧还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甘。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将此言说出的，“琂，你当真……不要我了吗？”

她直直地凝视着他，企图从他眼底瞧出一丝一毫的异样，却失败了。

但见他微微扯唇，目光阴冷，嘲讽地笑了笑，“本王的妻子只能是雪萝仙子一人，她能为本王开枝散叶，诞下子嗣。而你，你若非要纠缠，本王并不介意将你收入罗刹殿做个侍寝的丫头。毕竟，你虽是个小鬼，但身子的滋味，也确是不错的……”

啪！

琂话音刚落，莫离扬手便甩了他一巴掌。

莫离眼眸猩红，周身原本悲痛不甘的气息，在这一刻掺杂了几分怒意。

她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方才那一巴掌，她用尽了全力，此时只觉手掌酸麻，却远不及心底之痛。

而面前的人，他神色未改，嘴角溢出一丝血迹，眼底却流露出几丝玩味，似还在想着什么。

瞧见他这副模样，莫离怒不可遏，她将双拳捏得咯吱作响，只觉体内似有什么东西想要强冲出来，却又被一股力量死死压着。

她气得一个字也说不出，唯有那一双眼眸，变得愈发猩红了。

琂的神色复又恢复冰冷，他淡淡瞥了莫离一眼，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迹，声音更加阴冷了。

那是莫离从未曾听见过的阴沉与决然。

“这一掌，便算是还清了本王所亏欠的，从今往后，休要再踏足罗刹殿！否则，别怪本王不客气。滚！”

他虽说了滚，可却没等莫离动弹，便已率先迈出步子，大步走近了殿门。

看着他步步远去的身影，莫离体内那股力量又强了几分，却偏生被什么压制着，无法冲出。

她的眼眸上蒙了一层血色，指甲早已陷入皮肉，划破了掌心，涌落滴滴鲜血。

“噗……”

突然，她吐出一大口鲜血，浑身力气尽失，直直倒了下去。

“主人！”

小傻连忙冲来，作势便要去抓她。

然，他的指尖尚未能触及她的衣襟，便遭一股邪魅的力量反噬，将他弹飞了出去。

那力量极为强悍，小傻自认这些年来功力已不浅，可面对方才那股力量时，竟毫无招架之力。

“主人……”

它再看向莫离，只见她周身隐隐有黑气弥漫，诡谲又惊心。

就在小傻不知所措之际，突又有一道金光笼罩在莫离周身，似在与那团黑气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