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暴怒
施成手上拿着条毛巾,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打楼上兴冲冲的跑下来,美女没见着,倒是瞧见一个瘦骨嶙峋却一脸傲气的小老头负手而立。一皱眉,冲着陆远问道:“这老头谁啊?你说的美女呢?”
陆远装出一副无辜状,两手一摊朝严恪章努努嘴,“施头你听错了吧,我哪儿说美女了?我说的是老头!”
“我去你大爷的,有病啊!”
施成把手中的毛巾团成一团就朝陆远扔了过来。骂了两句扭头好奇的看着严恪章,轻浮的一仰下巴问道:“老头,你谁啊?来什么事啊?老瞿,这老头你带来的?”
瞿尚兵一摆手:“施老弟,你可别把什么脏水都往老哥我头上泼啊,这位老先生可不是我带来的。”
“老先生?哦,也是一个文人是吧?老学究啊?哈哈哈哈!”
这个年头可不是二十一世纪,满地跑的无论什么身份都可以称为先生女士,施成一听瞿尚兵介绍说老先生,就知道一定是个自诩为读书人的文人。
施成从裤兜里掏出了烟,给陆远和瞿尚兵都扔了一根,自顾自点起了烟,窝在沙发中悠然自得的吞云吐雾。过了片刻见这老头好生奇怪,也不说话,也不坐下,就这么傻愣愣的站着,好奇的问道:“喂喂喂,我说老头,你跟个木头一样杵着干什么?到底来干嘛来了?”
严恪章鄙夷的撇了施成一眼,不屑的答道:“老夫今日是来请陛下他老人家收回成命来的。”
“啊?陛下他老人家?老头你该不是走错地方了吧?你是不是打算去南京啊?”
施成都听傻了,什么陛下,哪儿来的老人家?心说这是什么意思?狐疑地看了眼一副生无可恋模样的陆远,又瞄了眼一旁正闭目养神就等着开饭的瞿尚兵。
“老头,你说的陛下是哪儿的陛下?是远东帝国的陛下,还是应天府的老朱?你倒是把我给闹糊涂了。到底啥意思啊?”
“哼,无耻小儿!”
“嘿,我说你个老头怎么仗着年纪大,倚老卖老还骂人呢?”
严恪章瞪了一眼施成:“你这个黄口小儿当老夫是老眼昏花还是以为老夫老糊涂了?此地如今还是大明吗?明知故问!”
施成左瞧瞧右望望,这才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哎~~~百无一用是书生。”说完话,再不理严恪章,和陆远打了声招呼就自行遛狗去了。
天色越来越晚,李文斯顿、郑纪和乔纳森一个个都陆陆续续回到了府邸,大伙儿无一例外,都对严恪章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李灵珊围着老头左一圈右一圈从头上打量到脚下,“喂,老爷子,你怎么不坐啊?这么站着不累吗?”
严恪章见李灵珊大庭广众之下肆意打量旁人如此不懂礼数,不知羞耻。本想贬损几句,可李灵珊语气之中倒还略带着一丝关心之意,不便发作,答道:“不劳姑娘费心,老夫虽说上了岁数,但还站得住,立得稳。”
“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算了!亲爱的,人都到齐了,咱们吃饭去吧?!”
陆远掐灭了烟头,一拍大腿站起身,“走走走,饿死了,严先生,你若是不嫌弃我们这里的粗茶淡饭,就一起随便吃一口吧。攒足了劲再候着你口中的陛下他老人家吧。”
李文斯顿已经观察了严恪章好一会儿了,忽然感觉这干巴瘪瘦的老头身上确实有令人钦佩之处,颇有些圣雄甘地的意味,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丝理解之同情。见老头对陆远的话无动于衷,再此好言相劝:“严先生,你这么耗着,与你此行的目的无益啊,还是吃上一口热饭再说吧,请吧!”
严恪章一直在观察陆陆续续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新面孔,没一个与自己心目中的伪帝样貌相符,无一不是年轻人,而且称呼礼仪上也没观察出什么蛛丝马迹,故此一直认为这些都是伪帝的晚辈而已。一路舟车劳顿,到了这儿为了显示自己的风骨,两三个小时屁股都没沾上过椅子,早已腿酸脚麻,听到这些人一再相邀便顺水推舟随着众人一起步入餐厅。
“老先生,这就对了嘛,来来来,别光捧着饭,吃菜吃菜。哈哈哈哈!”
严恪章再二百五再故作清高,坐都坐下了也就不用再端着了,有道是举拳难打笑脸人,见陆远这么客气,倒也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朝着众人点点头。
“报告!魏大人急件!”
施成一抬眼,“念!”
“苏州府行政长官魏天鉴通报,今日苏州府府学教授严恪章清晨前来府衙质询废除八股取士以及书生特权一事无果后,自行离去。中午12点,以傅洲为首的府学生员、训导共一百三十九人以为严恪章被拘禁与府衙之中,不听劝诫,反欲擅闯府衙重地无果后,向府衙投掷石块等异物,引发混乱,当场砸伤七人,其中一人被砸中头部要害,伤重不治。肇事者中一百二十七人已被逮捕,另有包括主犯傅洲在内其余一十二人潜逃,现仍在搜索其余在逃者。”
“嘭!”
施成不等侍卫读完,已经怒发冲冠,一拳砸向面前的餐桌。
“混账!放肆!”陆远怒目圆睁,大声吩咐道:“来人!把陈宁叫来!”
陈宁现就住在周浦庄园内,得知陆远传唤大喜过望,心说自己的机会来了,一刻不敢耽搁立即跑向府邸。
严恪章到现在还不知道陈宁已经投效了远东帝国,只当他早已在城破之时就已溜之大吉。一听陆远传唤陈宁,诧异之下对陆远的身份也开始产生了怀疑。当陈宁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时,不由得大惊失色,不敢怠慢连忙起身施礼。
“陈大人!”
陈宁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还来不及和陆远等人打招呼,忽然来了这么一下顿时一愣,仔细瞧了瞧,哑然说道:“咦?严恪章,你为何在此处?”
“陈大人你怎的流落至此?学生今日来请陛下收回成命,敢问陛下何在?”
“混账!陛下就在眼前还敢问陛下何在,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莽夫还自称圣人之徒。”陈宁骂了两句一转身形,对着陆远躬身作揖:“陛下,诸位爵爷,小人前来候旨。”
“你看看魏天鉴发来的急件。”
陈宁双手接过,眯缝着眼睛仔细观瞧,逐渐面露狰狞,突然一声大喝:
“狂妄之徒,哼,严恪章,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学生,啊?好大的胆子,不捧着书卷倒是抄起石头来了,混账!”陈宁一看到有人死伤,而且到现在还有人在逃,知道这事情小不了。对着严恪章就骂了起来。
严恪章不怕什么伪帝,就怕陈宁,毕竟陈宁才是原来苏州府的府尊大人。赶紧对陈宁跪了下来讨饶:“陈大人,这事情学生也不知情啊!谁能知道他们犯这个混,闯下如此大祸!”
“陛下在上你不跪,诸位爵爷你不拜,跪本官做什么?你个愚蠢的庸才!”
“啊?”
陈宁一句话把严恪章说直愣了,再仔细一想陆远方才吩咐传唤陈宁,顿时反应了过来。对着陆远颤颤巍巍的说道:“陛......陛......”
陆远现在没心思和严恪章说废话,直接一摆手打断了严恪章的话语,转而对陈宁吩咐道:
“陈宁,这件事交给你去办,务必要尽快将行凶者一网打尽,我只要结果不看过程。”
“陛下可否授予陈宁行事专断之权?”陈宁并没有立即谢恩,而是反问道。
陆远点点头:“自然,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不仅授予你行事专断之权,而且你还有之前施老爷许诺予你的临时调兵之权。另外,此事可要求魏天鉴配合你!
别顾及什么书生不书生的,他们不拿课本拿石头的那一瞬间,就不再是书生而是暴徒了。陈宁,你放心大胆的干,该抓的抓,该杀的杀!”
陆远话音刚落,施成接着说道:“除此以外,我再让顾小七调一支秘密警察,从旁协助。还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