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04
第十九章04
在离音乐行不远的一个地下室仓库里,斐羽生正坐在床上弹奏著吉他,轻唱着歌曲。
楼梯间传来了脚步声,就见瑞肯走了下来,捏着手中的瓶子,说:“羽生,我把药带来了。”
“嗯,放着吧。”斐羽生擡头,灯光下看得出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失血过多的他暂时不能任意移动,否则很容易因贫血导致头晕目眩。且刻意造成的伤口比预期中还要大,先前准备的药品完全不够。
瑞肯并没有把药品放在床边,而是走上前去帮斐羽生重新包扎。他看着那翅膀上的严重撕裂伤,咬着下唇,半句话说不出来。
那日,与斐羽生在那条小巷内碰面时,瑞肯并不晓得斐羽生的全部计划,只知道斐羽生在这之后需要一个藏匿的仓库。而当他到达了小巷时,就看到斐羽生倒在血泊之中,那一双洁白的翅膀早已经染成火红色,将自己最后的退路也燃烧殆尽。
当时,斐羽生还有意识,瑞肯发现自已哑了声音,泪珠一颗颗的落下,他问:“为什么要把自己的翅膀折断?”
斐羽生苍白著脸微笑,虚弱的声音轻轻的说:“因为……我的手不能断,又不想当个瘸子,更没胆插自己肚子一刀。”
瑞肯泪水瞬间干了,他双眼眯成一条缝隙,只觉得肚子里怒火在烧。之后他完全没有再跟斐羽生说一句话,直到斐羽生说:“这点伤口没什么的,你看伊德格拉那肚子划了那么一大刀,连肠子都快跑出来了,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没事?”
“我去弄来一个疗养舱。”瑞肯说,斐羽生连忙拉住他,说:“别,现在弄动静太大,计划会失败的。给我三天,三天内我一定把事情处理完,然后乖乖的看医生。”
“真的会看医生?”瑞肯有点不信任,斐羽生连连点头,说:“事情解决后,我一定会去医院的。”
三番说服后,瑞肯终于松口,最后去医院拿了药给斐羽生抹上。他却不知道,斐羽生的特殊体质让他不能使用疗养舱,若是知道的话,绝对不可能让这个人这么乱来。
地下室仓库中,斐羽生的翅膀摊在床上,软软的没什么力道。他没有对瑞肯说的是,折断翅膀并不是他的本意。那时后,他不过只是想要弄一点血出来让人能做dna比对,把翅膀拉到身前划一点小伤,结果因为天色太黑,被脚边垃圾给绊倒,这一跌姿势不对,骨头就这么折了。
趴在血泊中,是因为太痛动弹不得,并不是刻意演出来的。也因此误打误撞,让他留下了大量的血迹跟倒地的痕迹,让这场戏更加真实,也让外界更加重视,猜测越多,对他的计划越有利。
只是这事实经过有点损面子,斐羽生不愿说,也就让瑞肯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一部分。既然斐羽生胸有成竹,那么他也不用担心那么多,瑞肯是这么想的。
“消息放出去了吗?”斐羽生朝瑞肯问,瑞肯点点头,说:“嗯,森德假怀孕的消息已经散拨出去了,他们今天会行动。”
斐羽生颔首,又问:“伊德格拉那边呢?”
“气疯了。”瑞肯照实回答,这几天装没事装的很辛苦,所幸自己不用撑很久,又因为伊德格拉住院,不然他不用一天就会被查出来了。不过现在那位副官艾澄以及中尉法提亚都不是吃素的,让他出去都不得不战战兢兢。
斐羽生淡淡的回了一声“嗯。”虽然自己没在生伊德格拉的气,不过那未婚妻还真是让他一肚子的闷火,只得小小的牺牲一下伊德格拉了。
就在斐羽生与瑞肯说话的时候,在外面一件“意外”发生了。
森德一如往常前往伊德格拉的病院探看自己的“未婚夫”,就在走进医院大门前,却忽然被一个莽撞的男人给撞倒,跌倒在地。
“你看路啊!”森德连忙爬起来怒火冲冲的朝男人大吼,男人一脸抱歉的神色,随后认出了森德,说:“你不是森德少爷吗?啊!你肚子里不是有小孩吗?这一摔不要紧吧?”
一旁看热闹的人这才恍然大悟,集体目光投向森德。森德脸色一变,这都忘了自己还在“怀孕中”,连忙弯下腰呻吟:“肚子好痛!管家,带我回去……”
话还没说完,男人一把抱起了森德,冲进医院里说:“不要紧,这里医生非常厉害的!”
森德脸色又变得更加苍白,他可没怀什么孕的,如果被查出来,事情就不可挽回了!他大喊大叫,手又是掐又是打,脚又踢又蹬,却挣脱不开男人的怀抱。他着急的大喊:“我不用看医生!不用!”
他能看见管家正在后面追着,无奈抱着自己的男人恐怕是一位化神,就连管家都追不上他的速度,一下子就被带入了诊疗室之中。
无助的看着医生检查自己的身体,直到医生宣布:“他没事,没有怀孕。”森德就感觉天都要垮下来了,一时脸色变换无数,就连管家也来不及阻止,消息迅速的就被这位不知是少跟筋还是有预谋的化神说出去了。
“原来还没有怀孕啊!还好还好,没酿成大祸。”这位化神大嗓子让外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传十十传百,家族来不及插手,事情已经不能挽回。
这一桶就破的纸,终究被自己那把火给烧了。森德并没有怀孕,他与伊德格拉的婚约里由并不成立,再加上斐羽生遇害失踪,一连串的讯息串在一起,只要有一点想像力的人,就能把一个完美的故事给塑造出来。
躲回家中的森德砸枕头泄愤,怒吼:“他一定是故意的!他要毁谤我!我要告他!告死他!”
管家在一旁不语,收拾了被森德砸个乱七八糟的晚餐,最后离开房间才说:“家族那边今天来讯,请您在这两天内与伊德格拉少将行房。”
“行房!现在我这样要怎么去医院!”森德朝管家扔去了一个瓷瓶,管家在那之前就关上了门,瓷瓶重重的摔在门上,碎成一片。伴随著森德的哭喊,管家拨了个讯息回到家族内,语气仍然平淡无起伏,报告此处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