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体面人
第073章体面人
顾潆也没自信到自己可以让绾姨娘一下子就改了主意,所以也并没有生气，只再次表明自己的态度道：“姨娘想要费尽心机取代大夫人的位子，可姨娘想过没有,徐家此番入京,那是冲着在京城得了一席之地的。徐老爷指不定一时脑热,做出什么让徐家万劫不复的事情来。到时候,姨娘得了这正室的位子又如何？不过是跟着徐家人一起被治、罪,充往教坊司罢了。”
顾潆想着上一世绾姨娘在自己面前自戕的画面，到底没忍住,劝着绾姨娘道。
绾姨娘听着这话,先是愣了愣,之后便颇有些晦气的呸呸两声道：“潆儿,你这说的什么晦气的话。徐家入京，那是奔着富贵和显赫去的。老爷也并不愚蠢,也不可能真的觉着徐家能成为京城新贵，既如此,他做事肯定会小心谨慎，万不会把自己牵扯到不好的事情里的。”
绾姨娘这个时候也不敢舔、着脸让顾潆称呼徐老爷一声父亲,所以只反驳道。
顾潆却是冷哼一声,拿过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凡事不是怕万一嘛。徐老爷是什么样的品性,姨娘还是莫要自欺欺人的好。而且,徐家此番入京是想着把我送给京城这些个儿达官显贵,谋了皇商的空缺的。可如今,我嫁到信国公府，也不肯帮衬着徐老爷谋了这皇商的空缺。姨娘想过没有,徐老爷会不会做出卖、女求、荣的事情来。”
上一世，徐老爷为了巴结上司礼监秉笔太监周粲的干儿子戚平，可是要逼着夏姨娘的女儿徐棠嫁给一个太监。这太监是无根之人，京城哪怕是没落的贵族，也不可能做出这等下作的事情来。
可徐老爷才不管，他认为自己结交了宦官，日后便可以在京城横着走了，可实际上他不过是别人的一条狗。那戚平不过是为了掏空徐家所有的银子罢了。
绾姨娘原还替徐老爷辩解，可在听了顾潆的这句话之后，她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半晌，她才看了一旁的女儿徐菡一眼，喃喃自语道：“便是老爷真的想借着婚事结交一些权贵，那也不会打你三妹妹的主意。这府里，不还有那夏姨娘的女儿棠丫头吗？我这些年到底也是有些本事，能哄了老爷开心的，所以即便是有不好的事情，那也是棠丫头挡在前头的。”
顾潆知道绾姨娘自私至极，可真正听到她这些话，顾潆还是觉着有些愤怒，她直接被气的摔了手中的茶杯在地上，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她直直看着绾姨娘道：“姨娘，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愚蠢。徐棠和三妹妹都是徐老爷庶出的女儿，他能狠心舍弃了徐棠，那终有一日，在利益面前三妹妹也未必能逃得过的。”
绾姨娘哪里见过顾潆这般发过火，而且还摔了东西，她直接就被吓住了，半晌之后，她又红了眼睛，落下泪来，哭着道：“你看你，到底是信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身份不一样了，往日里你哪里肯这样伤姨娘的心，敢这样在姨娘面前发脾气。”
“反正今日我来寻你是什么意思，你也都清楚的。你若是不帮忙，那好，就全当我当年没有救过你，我们母女日后也没什么情分的。我在徐家是死是活，还有你三妹妹，日后到底能有什么前程，那也都是我们的命。”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在绾姨娘看来，她都这般撂狠话了，顾潆怎么着都该动容的。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顾潆依旧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只不过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怜悯，而这样的目光，让绾姨娘心里不知为何猛地一颤。
“走！我们回去！日后我们也不指望她了！”绾姨娘也不知为什么，在顾潆这样的目光下，她下意识扯了徐菡的袖子，就要拽着她离开。
徐菡是那种温柔性子的人，没学的绾姨娘半分，甚至是比起夏姨娘所生的徐棠，她其实要更软弱些。不过这也不奇怪，毕竟夏姨娘到底是正经妾室，只这一点徐菡就会觉着自己比徐棠低几分。只不过，因着绾姨娘得宠，也惯是会哄着徐老爷开心，所以在徐家，上上下下都觉着徐菡这个三姑娘比二姑娘徐棠地位要高。
可到底哪一个才更胜一筹呢，其实在顾潆看来，徐棠其实才是那个真正看清楚自己地位的人。否则也不会偷偷溜出府去，帮着人做账，只为了攒够银子然后偷偷带了夏姨娘离开。
可上一世，夏姨娘和徐棠还是晚了一步，在她们攒够足够多的钱之前，徐老爷已经搭上了司礼监秉笔太监的干儿子戚平。
“潆姐姐！”徐菡也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下意识便朝顾潆看来。
顾潆在徐家的时候，虽被当做徐家的庶女养着，可到底也不可能上了族谱，所以自然就没有和徐老爷的几个女儿在族中排行，所以徐棠和徐菡见着她时，都称呼她一声潆姐姐。
这会儿，看徐菡脸上的慌乱和无措，顾潆只笑着又开口道：“菡妹妹，你回去后也仔细想想我说的话，是不是这个道理。你若也觉着只靠着姨娘能哄的徐老爷开心，就能让你的婚事不被徐老爷用来换取利益，那你全当我今日什么都没说。可若你也觉着徐老爷这个父亲不靠谱，那你不妨劝着姨娘，能带你搬出徐家。我不敢保证我能给你谋得什么样的婚事，可总比被人当做任人玩、弄的玩意儿作践要好，不是吗？”
说完这些话，顾潆也没顾及婉姨娘是什么神情，带了倚春几个丫鬟就离开了。
看着顾潆离开，绾姨娘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哭着道：“她这是翅膀硬了，根本就不准备帮我们娘俩了。你看看她说的什么胡话？这若传出去，岂不让所有人都觉着惊世骇俗。姨娘已经被你爹爹擡进门了，这些年再多的苦日子也过来了。我凭什么要放弃能够取代大夫人的机会。”
“若我取代了大夫人，她不也跟着有脸面吗？而且你到时候也是徐家的嫡女了，婚事自然也只有顺遂的。可她，竟让我带你离开徐家，她是疯了不成？”
绾姨娘是真的不明白，顾潆这番话到底是故意气她，还是真的有什么别的心思。
可她也不想懂。在她看来，顾潆方才那番话都是天方夜谭。
明明只是一件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事情，明明她只需要帮着老爷谋得皇商的空缺，一切就都完美了。可她，愣是要让自己选不同的道路。
她怎么就敢这样给自己出馊主意，说什么要给自己买了院子给自己荣养。她可是要当徐老爷的正室的，而不是被人议论纷纷，说自己是被徐家撵出来不要的姨娘，这辈子只能孤零零一人。
徐菡见姨娘哭的伤心，却是有些不安的问绾姨娘道：“姨娘，方才潆姐姐说什么爹爹会为了利益卖女求荣。姨娘，可是爹爹已经生了什么别的心思，已经……”
话还未说完，绾姨娘就直接打断了她，低叱道：“你担心那么多做什么？方才姨娘不也说了，这即便是老爷有别的心思，那也有夏姨娘的女儿在前头挡着。你到底是姨娘肚子里出来的，这些年你爹爹也是宠着你的，怎么可能真的打你的主意。”
“何况，不还有你潆姐姐在吗？我看她不可能真的不管我们娘俩的，她方才也不过是撂狠话罢了。她不过是因着不想和徐家有过多的牵扯，所以才想着让我们离开徐家的。可实际上，她这辈子都和徐家不可能撇清关系的，只要她认清这一点，她肯定会愿意帮着姨娘除掉大夫人，成为徐家真正的当家夫人的。”
徐菡自幼就被绾姨娘保护的很好，绾姨娘因着在天香阁的时候受过很多苦楚，所以便不让自己宝贝女儿沾染任何的肮脏，所以徐菡的性子可以说是天真单纯。
听绾姨娘这么说，她只不安的问道：“姨娘又怎么笃定潆姐姐最终会帮您呢？我方才瞧着潆姐姐，和初入京那会儿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那气势竟是比京城那些贵夫人都要厉害的。”
绾姨娘脑子里其实也乱糟糟的，可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那我就装病，我就不信，她真的能这样狠心。我到底是对她有救命之恩的，她不可能不为所动的。”
在绾姨娘母女说话的同一时间，窦氏这边也刚听说绾姨娘带着自己那女儿竟然在门口堵顾潆呢，而等到她听说顾潆竟然没有直接让人撵了绾姨娘母女离开，反倒是带她们另寻他处说话，窦氏一口气差点儿就没有喘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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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但凡能顾忌点我们信国公府的颜面，顾忌点砚青的颜面呢？她怎就这么不愿意当个体面人。这若换作任何一个人，遇着今天的事情，肯定是要彻底和绾姨娘她们撇清关系的。可她倒好，竟这样也优柔寡断！”
在窦氏看来，她觉着顾潆没有把绾姨娘母女带进国公府，这代表还知道忌讳。可她既然知道绾姨娘是她的污、点，怎么就不能快刀斩乱麻，让这件事情彻底过去呢？
“主子，当时世子爷也在呢，世子夫人既带了绾姨娘母女往别出去，世子爷肯定也是点了头的。主子就莫要再因着这事儿动怒的，否则这若传出去，岂不让世子爷难堪。”
窦氏这辈子就没有这么丢脸过，她实在理解不了，怎么儿子竟能这样事事顺着顾潆。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他是疯了不成？
这娶妻娶贤，儿子当真能够愿意顾氏和绾姨娘母女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