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窗户纸
第140章窗户纸
心里虽然着实震撼,可顾潆却还是叮嘱代桃道:“方才这话你日后再不许说了,郡主和定远侯世子的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也不是我们这些人能插手的。而且大长公主殿下也未必就全然不知,不过是不想让女儿难堪罢了。毕竟这是郡主的选择,大长公主也不过是给女儿留体面罢了。”
在顾潆看来,大长公主最是疼平阳郡主这个女儿的,既是如此,定远侯府的所有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大长公主呢。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又有消息传来进来,“世子夫人,听闻皇上今个儿早朝下旨赐了南豫侯一杯毒酒,而且还把南豫侯府被降为南豫伯府,府中一切的财务也都充了国库。”
顾潆重生一世,当然知道南豫侯府落不着好。可这一世,皇上对南豫侯府的惩处竟比上一世还要不留情面,发生这样的变化顾潆难免把这事儿和修葺行宫整改这些违制之处的事情联系起来。
昨个儿世子爷和她说已经和工部打了招呼,工部那边既得了这样的消息,自然第一时间去回禀皇上知晓的。
所以,皇上是乐见信国公府这样的态度,所以心情畅快之下才重重处置了南豫侯府,以此来让信国公府知晓他并没有真的因着世子爷和南豫侯府的嫌隙而对信国公府心生不悦。相反,他很信任信国公府。
对于皇上这般态度,顾潆说不开心是假的。因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信国公府要一直平安无虞那便免不了在和皇上的博弈中取得平衡。
而这一次,显然谁都没输。
除了三姑娘陈念初留在宫里当了姑子之外,国公府和皇上之间似乎又恢复到了往日的君臣和睦。
因着这样的变化,顾潆心情也畅快极了。
倚春见自家姑娘心情这样好,便建议说往行宫去散步。
顾潆轻笑着点了点头。
而此时的荣昭郡主这边,也刚得知今日早朝皇上对南豫侯府的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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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皇上竟然直接赐死了自己那表哥。
这些年,她嚣张跋扈,以为依仗着背后的显国公府,便可以横着走,可以为所欲为。而南豫侯府,自然也可以这样的。
可表哥就这样死了,有那么一瞬间荣昭郡主感觉背后冷飕飕的。
她不敢想,她这些年和表哥做的那些勾当,那些账本皇上到底知晓多少,或者是看到了多少。皇上只处置了表哥而没有处置自己,莫不是因着自己是一个内宅妇人,还是说皇上这其实是给信国公府留了颜面,所以才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嬷嬷,我该怎么办呢?表哥就这样死了,母亲会不会自此怨恨我啊。这些年,母亲最是疼表哥这个侄儿,如今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第一次,荣昭郡主知道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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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嬷嬷也没想到郡主有害怕的一日,可她倒觉着郡主知道怕这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情。毕竟她这些侍奉郡主身边的奴才,也是希望郡主能好好的。不说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郡主不再作妖,他们这些人的日子起码在京城来说也不差的。
这样想着,桂嬷嬷宽慰荣昭郡主道:“郡主,大理寺既然已经介入,只怕您做的那些事情瞒不过皇上的。可您能够全身而退,这不管是皇上看在亲王府的面子还是国公府的面子,这都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您日后行事万不可再这样肆意了,奴婢再说句僭越的话,您这个岁数了,只等着抱个大胖孙儿即可,何须凡事都这样计较呢。爵位也好,别的什么也好,您怎么可能争得过二房呢。既如此,您何不改变了态度……”
桂嬷嬷的话还未说完,却见荣昭郡主瞬间冷了脸,眼神如刀子一般看着她道:“嬷嬷,你说什么胡话!你让我和二房示弱,让我自此仰人鼻息过日子!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桂嬷嬷见她恼了,连连告罪道:“郡主,奴婢若说错了什么,您罚奴婢就是。可奴婢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啊。奴婢若有别的私心,就老天爷一道雷直接劈死奴婢就好。可奴婢说这些话,是真的觉着今非昔比,郡主若再这样执拗下去,只恐日后会后悔,会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桂嬷嬷侍奉荣昭郡主这么些年,她哪里能不知道桂嬷嬷没有胆子敢生了二心。
可也因此,她皱眉道:“嬷嬷,人活着就是争一口气,该我们长房的便只能是我们的。即便我得不到,我也得让世人知晓,是二房抢了本不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这些年,老爷的生母不得和老国公爷合葬,这事儿年年都要闹腾,可大长公主任是稳如泰山。可嬷嬷,这一切只是因着闹腾的人是老爷那生母的娘家人,还有我这个长房的大夫人。老爷躲在后头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桂嬷嬷听着这话,吓都要吓死了,不可置信道:“郡主,您某不是要逼着大老爷诉诸大长公主的罪行,然后夺了爵位回来。可您莫不是糊涂了,大老爷这些年见着大长公主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您便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大老爷也不可能同意的。”
“何况还有端妃娘娘在呢,端妃娘娘如今仰仗二房,怎么可能让您这样做。为了一个爵位,闹腾到这般地步。”
桂嬷嬷其实不是不明白郡主何以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肯息事宁人,还要折腾个没完没了。
这一切都源于郡主的骄傲。
郡主被褫夺了封号,如今大姑娘又被武陵侯世子爷这样羞辱,几乎可以想象到外头人提起郡主母女时是怎样的幸灾乐祸冷嘲热讽。
所以郡主才急着夺了爵位回来,这样她才能够找回本该属于她的骄傲。
为了这所谓的骄傲,她宁愿豁出去。
饶是桂嬷嬷了解自家郡主,这会儿也不知该怎么劝郡主了,“郡主,大老爷是不可能和二房对峙的。这您准备怎么办呢?”
荣昭郡主冷哼一声道:“他这般窝囊也只是没被逼急了。这些年,我虽管他管的严,可钱财之上我没拘着他吧,他平日里喜欢那些破字画,笔墨纸砚这些哪哪不是钱。可公中支出够他这些开销吗?而我失了和南豫侯府之前的那些进项,肯定没有多少可补贴他的了。所以,若他手里没钱,就只能和二房讨要了。你猜猜,若日子长了,他能心里没有计较吗?”
“若这爵位是他的,他就无需伸手和人拿钱了。所以,这事未必没有转机。何况我大长公主老了,其实早就不足为惧了,大老爷也只是自己吓唬自己罢了。”
大长公主老了,听着这话桂嬷嬷瞬间吓得脸色苍白。
郡主这话是什么意思,郡主莫不是要对大长公主做什么,若大长公主薨世了,那长房和二房再掰扯爵位的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可因着这个揣测太过吓人了,桂嬷嬷愣是没敢问郡主她可是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
正在这时,丫鬟进来回禀道:“郡主,武陵侯夫人来了,说是要代替世子爷给您请罪呢。”
“而且还说那休书的事情都是误会,是武陵侯世子魔怔了,所以才做了蠢事。武陵侯府还是承认大姑娘这个媳妇的,一切都可以回到最初的时候。”
说完,丫鬟战战兢兢又道:“而且今个儿武陵侯夫人不仅是自己来了,还带了小少爷和小小姐。”
荣昭郡主闻言,眼中满是讽刺道:“一起都可以回到最初!武陵侯府把我和愫儿的颜面踩在脚底下的时候可曾想过有今日。还说什么武陵侯世子是魔怔了,所以才做了错事,当真是厚颜无耻。”
荣昭郡主正要让人撵了武陵侯夫人出去,却在这时又有丫鬟进来回禀:‘郡主,大姑娘闻着小少爷和小小姐过来行宫的消息,急着就冲出去了。’
荣昭郡主听着愈发是气急败坏,怒骂道:“废物,一群废物,我不是让你们紧紧看着大姑娘,你们倒好,竟是这样办差的!”
这边,正在散心的顾潆也听说武陵侯世子带了陈愫的一双儿女往行宫来的消息。
“武陵侯夫人也真是不要脸,竟然故意带了一双儿女来,这不是笃定大姑娘会心软,会劝着郡主,然后给武陵侯世子说清吗?”倚春唏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