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凌霜颔首道，“晴柔王女。”
田晴柔也不见外，上前拉了凌霜的胳膊，语气中亲近的意味很明显，“我来了上京几天了，一直想出去玩，我二哥也不陪我，无趣极了，凌土司你陪我去好不好？”
阿玉瞟了一眼凌霜，她没有立刻答应，便是有心想要拒绝。
阿玉对着田晴柔道，“晴柔王女，我们王上一路赶来很是疲惫，所以、、、要不我派个人陪您去？”
阿玉指着一边的阿容道，“要不就让阿容陪您去？”
田晴柔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容，“你和凌土司长的有点像，是表姐妹吗？”
阿容摇摇头，“不是，我只是王上的一介侍女，而且我母亲是凉州人，并不是北国人。”
阿容的母亲是凉州的一户农女，而凌霜的母亲雪音夫人则是北国人，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却因为一些原因，阿容与凌霜有几分相似，就因着这几分相似，被凌霜看中，带在了身边。
田晴柔道，“那好吧，你陪我去也行，反正我也只是想多一个玩伴，你收拾好了待会儿过来找我吧。”
田晴柔又蹦蹦跳跳的走了，阿玉抬头看向凌霜，“王上？”
凌霜道，“鲁州之前的事，皇上在上京也早有耳闻，田土司这么早就来了上京，想是急于在皇上面前露个脸，争取个表现，好让二王子继位没有任何阻碍，晴柔王女过来亲近我，除了感激我当时出手相助，也是想获得凉州的支持。”
“阿容，你跟晴柔王女出去，也要小心着些。”
阿容道：“我知道的。”
凌霜说完后，就回屋休息了，阿容收拾停当之后陪田晴柔入城。
田晴柔虽是鲁州少女打扮，但她衣裳精致，出手阔绰，上京城中的小贩看见她都是乐呵呵的，田晴柔一条街道还未走完，手中就抱了大堆小堆的东西，连一边的阿容也不能幸免。
阿容一把将手中的东西交给跟着出来的何六郎，“何六郎，来，都你拿着，我胳膊都酸了。”
何六郎老老实实的接过来，又交给身后跟着的侍卫，“来，拿好，这都是你们王女买的。”
忽然听见前面一阵阵的叫好声，田晴柔好奇，自然要去瞧瞧热闹，田晴柔用力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阿容怕她走丢，自然也要跟上。
人群围绕的是几个人在表演杂技，杂技人手中用绳子拴着一只瘦小的猴子，另一个人手中举着一只燃烧的火圈，还有一个人在边上拍打着一只鼓，随着鼓声，那小猴子踩着节奏不停的去来回跳那火圈。
人都有力竭的时候，动物也是，小猴子渐渐体力不支，稍微跳慢一点就会被火焰燎到皮毛，疼的吱哇一声惨叫。
田晴柔起初还看得兴高采烈，拍手叫好，但看到小猴子身上受了伤，稀疏的毛发烧着了，露出背脊上鲜红的皮肉来，离得近了，甚至能闻见烧焦的臭味。
田晴柔叫了一声，“喂！停下！这猴子已经受伤了！得让它休息一会儿。”
杂技人看了她一眼，没理她，继续拍鼓催着小猴子跳火圈。
田晴柔见没人理她，有些生气，“我说话你们听不见吗？我说这猴子已经受伤了，你们不能让它再跳了！”
其中一个杂技人轻蔑的瞥了一眼田晴柔，说道，“你知道这是谁的猴子吗，就在这里多管闲事？这是康宁郡王的猴子，郡王不发话说停，你一个野丫头瞎叫唤个什么！”
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杂技人的话，向田晴柔靠拢过来，田晴柔气得涨红了脸，“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敢叫我野丫头！康宁郡王是谁？叫他出来，好好理论理论！”
田晴柔怒道，“住手！叫你们住手，听见了吗！”
“康宁郡王就是我，你待如何？”
人群分开，后面走出一个身穿紫色圆领锦袍，腰配白玉镶翠腰带的贵公子，长的一副好面相，玉树临风，面如冠玉，眼里自带三分笑意。
这大冬天的，那贵公子手中还拿着一把上好的折扇摇啊摇的。
杂技人立马朝着贵公子拱手一礼，道，“郡王，就是这野丫头在边上闹事，阻止我们耍猴！”
这人便是平京公主和驸马石修明之子石康宁，而平京公主乃是皇贵妃所出，先皇在时，皇贵妃圣眷正浓，所以平京公主刚生下石康宁，先皇便封了石康宁为郡王。
石康宁得天独厚，几乎要在这上京城里横着走了，他自己也没啥大志气，平常就爱招猫逗狗。这小猴子就是他养着玩的，时不时也牵出来娱乐一下大众。
田晴柔见他气度不凡，自己虽是鲁州的王女，但也不想惹事，随即道，“康宁郡王，这小猴子也跳了好一会儿的火圈了，浑身伤痕累累，今天能不能饶它一命？”
康宁郡王轻笑道，“我为什么要饶了它？不过是个畜生。”
田晴柔辩驳道，“动物也是一条命，和我们人没什么不同，而且，你看这猴子，它这么小，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忍心？”
“孩子？”康宁郡王似乎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哈哈大笑，杂技人也跟着一起笑，“太可笑了，哈哈哈——”
田晴柔从未被人下过这么大的脸，羞恼道，“我把这只小猴子买下行了吧？你说多少钱，开个价？”
康宁郡王拿着他那扇子打开来扇了扇，“这猴子是本郡王的爱宠，是无价之宝，你要拿什么来买？”
“不如——看你的小模样还不错，把你换给本郡王倒还是勉强可以接受。”康宁郡王笑着说完。
田晴柔柳眉倒竖，气得发抖，阿容拉了一把田晴柔，耳语道，“晴柔王女，我们走吧，这康宁郡王是平京公主的儿子，惹出了事，田土司也不好办。”
田晴柔听罢，不服气的转身就走，那康宁郡王却还不依不饶，“慢着，本郡王让你们走了吗？你是哪家的？”
阿容一步挡到田晴柔面前，双手合叠行礼，“郡王勿怪，这是鲁州土司之女晴柔王女，随着鲁州土司入上京城觐见皇上的。”
那康宁郡王趾高气昂的，“哦？是鲁州人？我说怎么穿的别别扭扭的呢，口音也怪，原来是蛮夷之地来的，那好吧，既然是王女，今日就放你一马。”
田晴柔忍不可忍，回头大怒道，“我是蛮夷之地来的？那你什么？上京城若都是你这样的人，那可真是让我这蛮夷之地的人瞧不起！”
康宁郡王也被田晴柔说生气了，“你——”
气氛一时僵持，似乎要打起来，却没人发现那事情的导火索小猴子，趁大家伙一个不注意，挣脱了绳子，三两下溜到小巷子里跑了。
杂技人大喊，“郡王不好了！”
康宁郡王不悦道，“本郡王好着呢，瞎叫唤什么？！”
杂技人害怕得不敢抬头，“郡王，猴子、、、猴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