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熏香

连没有知觉的凌霜的额头都生出了汗水，更何况他们这些人。

祁晋把明有余请出了密室，然后和阿容一起，把凌霜的外衣和里衣都脱了，只剩小衣。

祁晋道，“女皇的身体虚弱，我担心她受不住，所以人面不能直接入药，只能以熏香的方式慢慢让她吸收。”

祁晋把药渣覆在香炉之中，然后点燃了香炉，“阿容大总管，把面罩戴上，这个味道，我们常人是闻不得的。”

祁晋递给阿容一块面罩，阿容连忙戴上了。

阿容道，“女皇一直昏迷不醒，这样子治病没事吗？”

祁晋道，“最后这一步，我也只是在义父的残稿上看到，人面用起来，人应该极是难熬的，女皇昏迷着是件好事，如果她醒着，那我这针很难扎下去。”

祁晋拿出了那装着人面汁液的小瓶子，放在一边，然后也脱了自己的外衣，她的袖口早已扎了上去，方便施针。

祁晋在人面奇特的香味中，用银针沾一滴人面的汁液，然后再刺破凌霜的皮肤，精准无误的扎入穴道里。

这个过程比上次施针放血还要漫长，必须得施针的人一眼都不能眨的盯着病人的反应，才觉得要不要扎下一针。

凌霜时不时抽搐一下，祁晋就不得不停了手，以为她要醒过来，但好在一根大阵稳稳当当的扎在凌霜的睡穴上，祁晋才好继续下一步。

这个熏香以及扎针的过程非常漫长，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凌霜忽然额头起了汗，睡梦中也挣扎起来。

祁晋脸色微变，“阿容大总管，给女皇拿一块参片含着，快！”

“好！”阿容拿了参片，但凌霜死咬着牙关不松开嘴，阿容看了祁晋一眼。

祁晋道，“快啊！”

阿容无法，只得稍用了些力气，掰开了凌霜的嘴，把参片给她压了进去。

祁晋查看了一下凌霜的状况，道，“让人把我煎好的药送进来，喂给女皇喝下去。”

阿容脚下不停，对着门口说了一声，门外站着的明有余立马回应了。

不过一会儿，药就被送了进来。

阿容和祁晋合力将凌霜扶起，然后给她把药慢慢喂了下去，熏香不灭，药喝下去之后，凌霜的身体开始一阵冷一阵热，想是她自己也感觉到了，时不时轻微的动一下，但始终没有醒来。

祁晋不知道在密室中待了多久，直至香炉中的香燃尽后，又续了几次，她不停的给凌霜施针，喂药，直至凌霜睁开了双眼。

凌霜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好久都没有觉得感官这样清晰了，她坐了起来，头有些眩晕，一双手在边上把她扶住了，是祁晋。

祁晋道，“女皇，你醒了？你感受一下如何？”

凌霜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朕这是在哪？”

祁晋见她四肢活动正常，言语也没有问题，终于松了一口气。

阿容把外衣拿过来给凌霜穿上，“这里是一间密室，祁晋姑娘要给你治病，所以准备的。”

凌霜道，“最后的一味药材不是没有找到吗？朕也以为就此醒不过来了。”

阿容道，“是皇夫找到的，你昏迷了几日，所以不知道，现在他还在外面守着呢，可要我传皇夫进来？”

“嗯，你让他进来吧。”

祁晋和阿容从密室之中出去，换明有余进来，明有余走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凌霜愣道，“你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明有余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是打算一个人死在凉州吗？为了让我后悔？”

“你怎么会这么想？”凌霜要抬头，却被他按在了怀中，“朕隐瞒你，是因为你要是知道朕的身体的真实状况，必然不会让朕来凉州，可凉州，朕又非来不可。”

他的声音如同叹息，“那我呢？你什么时候也能把我放在第一位呢？”

凌霜道，“明有余，你怎么了？”

明有余抱着她，闻到她身上令她安心的味道，“我从未要求过你什么？这一次，我想求你...”

凌霜在他怀中痛快的应了，“求朕什么？你说，这次是朕对不住你，无论你说什么，朕都会答应。”

明有余放开了她片刻，捧起了她的脸，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我要你答应我，以后再不许骗我，就算是善意的谎言，我也不要。”

“...”凌霜沉默片刻，感受到了他的情意，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好，朕答应你。”

明有余缓缓的笑了，“君无戏言，女皇说出的话既是圣旨，可要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了。”

明有余把她再次抱入怀中，抱坐到自己的腿上，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

明有余吻了一下她的发心，道，“等你好些了，我们就回上京好吗？”

凌霜靠在他的怀中点了点头，“好，朕也有些想念阿行了。”

明有余又吻了她一下，“等阿行大些了，这凉朝江山就交给他，我们回到凉州来生活好不好？”

凌霜猛的在他的怀中坐直了身体，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泪一点一点的蔓延了上来，明有余慌了。

“别哭，你要是不乐意，我这话就当我没说。”

明有余把她抱着轻轻的哄。

“朕不是...”凌霜咧开了嘴，“当初被推上那个位置是情非得已，这几年下来朕也倦了，朕以为，你不想离开那个权利的中心，你不知道…朕听见你这话是有多开心。”

明有余道，“我要那劳什子权利干什么？我不想离开的，唯你一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