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大战之后

那夜晚吹着微风，而林清就睡在其中。

他置身于一片黑暗的空间之中。摸不到任何东西，但脚下却出奇坚实，仿佛一条黑暗的回廊，没有方向的概念。

突兀的，就在不远的地方，出现一片遮遮掩掩的，朦胧的光芒。

林清探头看去，却发现一双眼睛早已经向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又是他。那个高中时期的自己，依旧是一身白净的校服——真实情况下绝对不会出现的形象。他缓缓走了过来，通体发出了光，看着转角处呆呆立着的，不知该说什么好的林清。

他伸出了手。林清迟疑一下，握住了手掌，是温热的。

过了许久。

那个高中时期的林清，看了看对方，微微一笑。身体忽而消散，只留下了几点光斑。

林清一愣。似乎还是没有任何交流，于是只好作罢了。

突然，双脚一轻。脚下踩踏的坚实感消失了。浑身一沉，酸痒无力的触感自下而上传来，周围没有事物参照，仿佛自由下坠一般，林清心里一慌。他身体后仰，似乎即将就要脑袋着地。

林清手脚并用，在空中乱甩着，希望能够抓住什么东西。最终却是无济于事。他把手臂一拢，把自己脑袋护在中间，一动不动。

眼前的黑灰之色，颜色越发加深。林清渐渐适应了这种黑暗中观察的感觉，虽然周围依旧空无一物，而他持续了这样类似下坠的状态，已经有了很久。

“我在哪儿。”林清唤出系统，在空中抱着后脑，扯起嘴角微微一笑。“总之，不会是死掉了吧。”

“？问我干什么。你的意识在哪儿，我在哪儿。”系统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也对。”林清微微叹气。“接下来，我要去哪边呢？教堂…不用问也知道，恐怕在作战中有不少伤亡吧。”

“还有……”

林清咬了咬牙，心里一酸，眼眶有些发热。

“那女人，还真不要命。”

一个月，时间并不长。然而，相处的过程中，修女和世俗女人的感觉不近不远，刚刚好，却是相当融洽。

莱尔对自己的信任何来，除去那一个虚名，好像是没有缘由的。最近三天之内遭遇到的几次对话，放在先前的日子里来做对比，也算是频繁了，交流甚少。

或许，是因为圣人体质，听信了某些老旧的预言书的废话，才产生了错判吗？

林清弯起嘴角，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身体放松自由落体下去，双目直直的向上看着。

“给她置个好的安身之地吧。”

正当林清稍微放松之际，后背有光线投射过来。

他转身，下方已经完全被刺眼的白光填满，让他不自觉挡住眼睛，扯了扯嘴角。

“艹……”

身体落了下去，这次是落地的扎实，仿佛灵魂入体轻盈无声。紧张的皮肤瞬间松弛下来，身前竟然是柔软触感。

疲劳第一个冲上头脑。

林清三天未曾入眠，对于这难得的休憩自然是恋恋不舍。手臂一伸，想要将那一片软弹尽数拢进怀里，同时好不快活地呻吟出声，头颅抵过去用力蹭了两下。

然而，异样的触感传来。林清的两手竟是扑了个空，互相拍在自己的手腕上。

等一等，这什么东西，一点手感也没有。

林清脑子里想法一闪而过，突然又有了些不好的预感。他下意识的从中间探过。

与此同时，林清怀里的那团柔软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噢，这是一细瘦腰身。林清突然反应过来。

然而，不知是太过疲劳导致了认知出错，还是单纯的大脑短路，总之，林清没打算放开。困意冲在脑子里，还匀也匀不净呢，管那么多干什么？

他睁开眼来，抬起头。温热的体温沿着胸口递送而来。眼前横着白暂脖颈，自下而上，莱尔的脸颊出现在林清视野之中。

“？！嗯…”

两只小手环住林清腰身。莱尔面色本就通红，两道目光这一交接，忽而惊了一惊，软糯喉音不受控制的顺了出来。那对暗紫美目慌乱地眨了眨，瞳孔稍稍缩起，收了下頷，颤颤地将目光正视向林清。

“……啊…你这个打扮…嗯，不错，不错！”

林清隐约感受得到，耳根儿渐渐传来的些许热流。连忙放开两手打开在身体两侧，嘴角咧了咧，露出尴尬的笑容，向后退了退。

突然，他有个打心底的危机感：不亚于史罗威尔化身恶魔时，心脏停止运动的一刹。

一个巴掌带着千钧力道狠狠甩在林清脸上，竟是让他整个身体飞出半米。莱尔脸上红意不退，呡着唇瓣儿，眼底里羞怯和怒意交杂。

“呼……”

“知道就好。”

莱尔深吸一口气，两腮鼓起，似乎刚要发作。转而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老半天憋出这样一句话，声音同平日无异，是慵懒而又有磁性，有张力的女声。

“……好嘞。”林清抬起头，稍稍应了一句。不管心情多么差，都一定让不失得体的一面呈现在人面前，这人果真恐怖。

林清压着一句话，犹豫了半天，又觉得比较肉麻，于是没有开口。

莱尔一言不发。无意间又对上林清目光，冷哼一声，转而偏过了头。

“走吧。出门。”过了许久。她耸了耸肩，侧头看向林清。“莉莉丝告诉我，等你醒来之后，打个招呼。”

林清点了点头，算是默认。然而等到他站起身来，忽而浑身脱力了一般，身体失去控制，就要往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