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以狼狈的方式进行收场

灰暗的天空，那一片黑雾所在的地带凝实起来。充满死气的魔力不断靠近，花圃中的花朵尽数凋谢，只剩下光秃秃的发黄根茎，萎缩的花瓣落叶失去水分，顺着狂风飘动，在半空中碎成粉末。

人群抱在一起不断后退。教堂前的金色雕像已经失去光泽，渐渐的腐朽，显现出锈迹。

仿佛真正的黑暗已经降临。

城市外部已经失去了活气。生机勃勃的山谷，草木枯萎，动物相继死去，化作干尸。一时间，万物失色，尸横遍野。后方伦纳德的城墙上，黑烟环绕，不断地向里推进。人们乱作一团，不论生死与否，走出房门，在街道里聚集，看着天空中黑漆漆的阴霾。

这座城池的存亡，不知何时也同这场战争的结果联系在了一起。

幽幽的钟声响起。

午夜十二点。

突兀地，在地平线的交界处，色调不断加重。刷刷的风刮过满目疮痍的大地，周围蔓延开来的暗魔力被全数收回，这一着，天地为之变色。

在地面的众女，纷纷停止了灾难到来的祷告，睁开眼睛，仿佛劫后余生般，纷纷庆幸起来。

“林清先生……还没有倒下……”

憧憬的目光，纷纷看向天边的滚滚黑云。言语中尽是期待。在那其中，两个包裹其中的人进行着殊死搏斗，这便是她们的愿景。

“圣女，从城中运送来的照明弹……已经就绪了。”

两名修女气喘吁吁的跑来。后面一辆小推车在后面徐徐前进，上面运载着金属包装的球体，魔力运动的痕迹密密麻麻的缠绕着。

“嗯。我们已经在这里无所事事很久。也应该做出一些贡献了。”莉莉丝转身微微点头，“辛苦二位。”

只要注入些许魔力，照明弹便会升上天空。浓郁的魔力爆发出来，其中刻印的照明魔法瞬间发动，源源不断的照亮这灰暗的天空。

莱尔静静地看着远处，脸上不免升起担忧神情。

忽而，那片黑云以极为扭曲的方式挣扎起来，不断地变换形状。暴风迭起，越发猛烈地吹拂。大量魔力互相碰撞交错的共鸣之声聚集在一起，隆隆地如不息波涛，汹涌的在天空中传送过来。

声波震耳欲聋，随之而来的是远雷，气氛也突然紧张起来。

“各位，请做好准备！上方是激烈的战斗！天光辉耀之下，当以圣光重创人间之恶！”莉莉丝先行一步站起身来，向着身后的修女们高声呐喊。

林清还在继续战斗，是对士气的最好激励。修女们聚在一起，磅礴的魔力聚集成团，尽数灌输在地面上已经排列完成的魔法阵上。

轰鸣之声爆响，空气中的光元素汇集在法阵中央，连通多重杂糅的魔力，全数打击出去。地面的沙土扬起，风压向着四周扩散开来，璀璨的耀光爆闪，魔法阵随之升华，一道光柱如同利剑，向着天空远方疾射而去。

然而，那信仰结成的圣光，在半路上便痛苦的扭曲起来。众女脸色一变，那压迫心弦的暗魔力卷土重来，无情的向着光柱回应了一发更加有力的轰击，毫不费力的冲散开来，直直的散布于教堂前方的土地上。

灰尘散去，只有裸露的岩石，支离破碎的土层。黑雾以此为中心蔓延开来，人群作鸟兽散，甚至受到暗魔力的侵染，体力不支，当即昏迷过去。

“不要慌张！摆开防御阵形！”莉莉丝临危不乱，纵使豆大的汗珠爬满脸颊，顶着魔力抽空的虚弱，依旧发出清晰声音。教堂内部待命的修女冲出来，光魔护盾一个个升起，带领着一众伤员向着后方退去。

而这魔力的威能，比上一次更甚。扩散的速度更是飞快，立刻便赶上了后退的人群。

莱尔独自一人走着。面容上的担忧越发浓郁。看着口袋里那颗带着刻印的传音石头——林清在走之前，也曾经送给她一块。

“您还真是让人放心啊。完全…没有用过呢……”

“捏碎，就能够传送的话…”

莱尔自言自语，紧紧咬着下唇，心情沉重，似乎暗暗作了决定。双手收回，失去魔力支持的护罩立刻破碎，她屹立在扑面而来的暗魔力跟前，侧过头。

“莱尔！”莉莉丝看着莱尔，眼里都是震惊和不解神情。嘴里念念有词，仿佛早就知道她会做什么一样。“不要做傻事！”

莱尔微微一笑，眼角带着晶亮泪痕。她将代表修女身份的兜帽解下，额前银发脱去限制，随着狂风一起向后吹拂。

不知为何，月光透了出来，在这茫茫无际的黑夜。

那是一张绝美的脸，在此等颇为史诗，而又苍凉的场景之下，不免有些凄清。

“对不起……莉莉丝。”

她仍旧屹立，站在教堂褪色的雕像前方。影子铺在已经化为黄土的地面上，融入进了那片黑暗的魔力之中。

那块带着体温的石头，在手心化作细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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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罗威尔控制着暗属性魔力不断压迫林清的身体。凝实的魔力对肉体的实质性伤害丝毫不弱，死死扣住林清的双臂，压住关节忽而扭转过来，立刻便是一声脆响，是关节被强行错位的声音。

林清闷哼一声，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两条软趴趴的手臂垂落下来，身子如稀烂的柿子一样被随意扔在地上。史罗威尔面色阴沉，一脚飞起，没轻没重的对着林清的身体踢打两下。

“你要夸我善良啊！被留到最后再杀，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我欣赏你，才给你时间回顾一生，回味仅有的欢喜，才显得宝贵不是吗！”史罗威尔眼球猩红，死死瞪着林清。“我诅咒你，去了地狱报道，做不成恶魔，成一个孤魂野鬼！你这不知满足的家伙！”

林清侧头看着史罗威尔，轻轻一笑。笑意越来越狂，对面前的怪物言语满是嘲讽之意。

“善良？把结拜兄弟当做食物的家伙…你可真是‘善良’啊，或许从恶魔的角度来说，你品德真是高尚？”林清嗤笑着，对着史罗尔特冷嘲热讽。“呸。”

林清在等待时机。他曾经可是计算过。史罗威尔的习惯，每几的攻势，总会稍微顿一下才会发动。就算速度比不过，但林清只要抓取他的魔力在攻击瞬间稍微的放松，便可以立刻从系统界面中那出世界级道具，从而逆转必败局面。

史罗威尔听到这番话语，脸色顿时就阴了下来。而这就是林清想要的效果。

林清看着史罗威尔，一脸轻松神色。一边忍着双臂的疼痛，一边向对方扯着诡异的笑。

史罗威尔再度飞起一脚，又一脚。林清毫无抵抗的被踢倒在地上，默默忍受着。他仍然在等待时机，等着给眼前这个强大的家伙，沉重的一击。

忽而，史罗威尔停下了动作。脸上的阴沉消退，反而又带上了那十分瘆人的笑。

“怎么了？背叛者。”林清心里一丝疑惑，耸了耸肩，抬头看着史罗威尔轻蔑的说道——如果他还能耸肩的话。

史罗威尔看着林清，持续了良久。红色的眼白，白色的瞳孔，看久了很不舒服。突然，他浑身不停颤抖，仿佛强忍着笑意，面朝林清坐了下来。

“你在等我露出破绽。”史罗威尔贴着林清的耳畔，轻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