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天为证，地为媒

可见，他母亲对他是多么重要。

“都是那些可恶山贼……”

燕凤辞一直未提及家中的事情，只说父母在路途中被山贼所杀，甯清秋自然以为被山贼所杀的那个，就是他的母亲。

“你误会了，那不是我的生母。我的生母，在我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死的那个，是他后来娶进门的人。”

燕凤辞对于自己的爹爹，并未称呼为爹，只用“他”来代替，甯清秋大概也听出来了，他应该是不喜欢他爹的。

燕凤辞不主动说，甯清秋也不主动窥探，因为她始终觉得，这关乎别人私密，不住询问，毕竟有些唐突。

“小秋，我家里的事情，其实有些复杂，等日后有机会，我慢慢讲与你听。现在，先跟我去一个地方，可以吗？”

“去哪里？”

“去蝶山。”

甯清秋轻轻蹙起了眉，“去蝶山做什么？你也知道，你的身体，再接触不得瘴气，若是去蝶山碰着了从蝴蝶谷飘上来的瘴气怎么办？”

“我想带你去见见我娘。”

“啊？”

甯清秋一脸的茫然，觉得有些疑惑。

“先跟我走吧，路上再慢慢告诉你。”

甯清秋就这样被燕凤辞拉着走了，路上燕凤辞解释给她听，她才知道，原来当初燕凤辞的母亲并未实行土葬，而是火葬了以后，让人把她的骨灰撒在了风中，随风飘扬。

“所以，有风的地方，就有你娘在。”

“我娘她本因是九天翱翔的凤，有铮铮铁骨，绝不是那些陷于后院耍手段的小女人，是遇见了他，磨平了自己的棱角，甘居后院，只可惜，痴心错付。我娘风葬的事情，是我做的主，她生前已经被困了十几年，死后不应该再困在那阴冷的墓里。”

听着燕凤辞这样说，甯清秋觉得有些惊讶。

依着寂国的习俗，死后是一定要进行土葬的，国人们认为，火葬的都是不干净的人，所以寂国是没有一户人家愿意火葬的，怕被人笑话去。

甯清秋无法想象，燕凤辞当时不过是个几岁的孩子，是如何将家里人说服，将他的母亲焚烧，还进行风葬的。

但有一点，燕凤辞与他父亲的关系，一定是不好的。

“所以，你爹后来就重新给你找了个继母？”

甯清秋始终觉得，燕凤辞的生母，是他不能触碰的逆鳞，所以在问及这些问题的时候，她都是小心翼翼的。

燕凤辞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小心翼翼，伸出了手，将她的手紧紧握在手里。

“小秋，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尽管问我，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你我之间，不需要那么拘谨。名义上，她大概算是我继母吧，不过，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

“是她对你不好吗？”

“她没有机会对我好。”

自从那人进府的那一日起，燕凤辞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她，更没有与她说过一句话，即便是她想示好，燕凤辞也从来不给她机会。

这么多年，他一直觉得娘亲的死，跟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只是查了这许多年，一直没有什么线索。

甯清秋打心底里觉得，燕凤辞的继母一定是对他不好，所以他才那么排斥她的，被他握住的手反过来握住了他。

“一切都过去了，还有我呢。”

甯清秋也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句话，说完以后，她立刻就后悔了，红着脸低下了头。

果然，燕凤辞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停下了脚步。

“小秋，你刚刚说什么？”

“没……我没说什么。”

甯清秋根本不敢去看燕凤辞，眼神一直躲躲闪闪的，把头别到别处去。

燕凤辞伸出手，轻轻捏住甯清秋的下巴，迫使她把头转过来看着自己，“小秋，看着我。”

甯清秋被迫看向燕凤辞，这一看，竟没能移开眼。

月光下的燕凤辞，脸上已经没了那些脓疮，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这……这还是她认识的燕凤辞吗？

甯清秋惊的目瞪口呆。

“你……你的脸？”

看到甯清秋如此惊讶的表情，燕凤辞心里暗叫不好，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的脸，果然那些脓疮都不见了。

“小秋，这件事情，你还得听我解释。”

“这么说，你脸上的脓疮，是假的？”

“也不能说是假的，我每次瘴毒发作的时候，都会满脸长满脓疮，不过每次都只有几天就会自己消下去。这次的脓疮之所以久久不消，是我求既先生给我加了几味药，只抑制瘴毒，不祛除脓疮。”

甯清秋慢慢听着燕凤辞的话，倒对整件事没什么惊讶，唯一惊讶的，就是他的容貌。

本来之前只是觉得他气质极好，一看就不是普通人，那时候甯清秋还在脑海里自己想象过，如果燕凤辞没有这满脸的脓疮会是什么样，虽说想象出的也是个俊美的男子，但绝对及不上他的十分之一。

“你，为什么要留着脸上的脓疮？”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躲避仇家，你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