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交谈
随着月份不断推移,明媚的春日已将临元州城,枝丫间从开始的抽芽,到后面的泛青,这才不过两月,冰冷的冬日已经渐渐远去。
而在这春风习习的一天,城内的一处桃园中,花团锦簇,香气怡人,在重重的花晕中,辞镜一身淡黄衣裳,漫步其中。
这鼻尖萦绕的桃花香味,熏的辞镜整个人都颇些慵懒,她修长的指尖拨动树枝,连指尖也都沾满着浓郁的花粉。
“没想到,这片桃园也终于开花了!”
这一道感慨的声音竟是从面前的树后传来,听到声响后辞镜才突然间清醒。
只见树后走来一身青蓝的薛枚,他的身影几乎都要和身后的树融为一体,那身衣袍颜色淡雅,他走来时,衣角带风。
“世子?你怎么会来这儿?”辞镜几步上前,不止自己是该惊讶还是欣喜。
“这桃园是我一个朋友所栽,我也会时时过来看看。”薛枚回声。
辞镜这才恍然,这等绝美桃园竟是被薛枚朋友一人占有,虽可惜这片桃园无法被更多人所赏,但她见这桃园,也生出几分爱怜之意。
“这是什么样的朋友,居然占据如此大的桃园?”辞镜如今倒是想见见这桃园主人,爱桃花之人,相必也会是不一般的人物。
薛枚却只是笑笑不语,他对这片桃园本就如此熟悉,哪一棵数是新栽的,哪一块地方是老树聚集,又是那一块地方花朵繁多,这些对他而言,都不过是信手拈来。
但他再望向这片几乎没有尽头的桃园,心底生出不少复杂的情感,往事涌现眼前,但他却不敢再多看一眼。
“这桃园的的景色宜人,我在元州城这么多年,竟然不知道这城内,居然还有这样的住所!”辞镜继续赞叹,手里还把玩着一朵刚摘下的茂盛桃花。
“这种桃园,在京城也不过是随处可见罢了。”薛枚眼底有异样的神色流露,但他却很快就将这抹忧伤隐藏。
“穆姑娘,你觉得这桃园可美?”
“我觉得是美的!”辞镜含笑,她将眼前的刘海拨到耳后,继续言。
“我向来都不是个善于欣赏之人,每次听他们弹奏丝竹什么的,都会昏昏欲睡,但见这美景却不同。”说到此处,她突然露出狡黠的笑意,“我还可以在此处吃糖糕,品美味呢!”
薛枚听完后,冷了很久,才缓缓说了一句,“这就是你说的美?”
他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竟然这样来形容美,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
这充满桃花香味的春风,穿梭在桃园之中,一下就卷起满地散落的桃花瓣,将它们抛掷在空中,飘飘洒洒地恍如桃花雨。
而伫立在桃园中的两人,也瞬间就被花瓣环绕。
“在何时都会想到美味,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末了,轻柔的暖风带来薛枚最后的话音。
辞镜没能明白他的意思,再想多问的时候,不远处的小布头就已经在叫唤自己,无奈之下,她也只好急急忙忙跟上去,却没有发现此时的薛枚正朝自己伸出手臂来。
但最后,他还是抓了一把带着桃花香味的空气,只得远远看着辞镜的身影离去,却依旧什么都做不了。
他明明想和她说一说这桃园的主人,原本想和她谈一谈这桃园的来历,如今还是没能将自己的心愿传递给她。
可是,有些事,错过了,就真的是要错过了,每当薛枚回头望着自己的一生,却终还是要感叹着,他仍旧还是在不停的懊悔和救赎中度过。
桃源里最后只剩下孤零零的他一人去,唯有这枝头上的桃花还在回应着他。
辞镜跟着小布头走了一段路程,这才到桃园木门外,这一道木门如今已经破败不堪,微微掩住这满园的春色和生机。
“这片桃园竟然是私人种的桃园?”辞镜临走时,还有些不可思议地回头张望这一片粉色的花海。
小布头也顺着她的目光回头看,却不知道辞镜她自己到底看中这片桃园有什么好,居然三天两头就往这里跑?
“这桃园是有妖精勾走你的魂魄了?怎么还在看?”小布头拉住辞镜的胳膊,就要往路边走去。
而此时,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正停留在路边,坐在前面的马夫似乎已经等待多时。
在回去的路上,马车几乎都是在绕着这一片桃源的外围,在明媚的春日中,马夫吹了一声口哨,这马儿竟也渐渐慢下脚步。
“这桃园确实是私人的桃园,但不知道是何时,这桃园的主人就消失不见,这围墙倒是还在,但就是当年那个筑建围墙的人已经没了身影。”
马夫在空气中甩着手里的马鞭,在缓慢的马车里,对辞镜娓娓道来
辞镜坐在晃动的马车里,却一直都在沉默,透过被春风吹去的车帘,她似乎看到围栏里的桃花,它们争先恐后地朝外面拥挤,这无比热闹的景色,就在这样无比普通的日子出现。
“小姐,那位薛枚世子好像之前都来找过你,你们很熟吗?”小布头在回府的路上还想起这桃园里的那道身影,却只是一眼,她就已经立刻认出薛枚的身份。
辞镜一听小布头的话,刚开始还有些惊讶,她明明应该是没有见过薛枚才是,但小布头却好像一直都和薛枚的身份十分笃定。
“应该不算是很熟,但多一个朋友也算是多一条路了。”辞镜意识到小布头的话,急忙问道,“你说世子常来找我,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一直来府邸找我?”
“我也是听府里的家丁说的,那时候你不在府里,他便时时过来,一直都在打听你的情况。”小布头看到辞镜露出奇异的神采,便立刻冲她点点头。
“但我总觉得,这个世子一直垂头苦脸,像是有心事一般,而且在京城似乎也毫无地位。”
小布头对薛枚的第一印像似乎不佳,但她这样,似乎像是要给辞镜挑选未来夫婿一般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