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承诺
“既然如此……”
“皇后娘娘不看看吗?”贵妃质疑道。
“既然是贵妃拿出来的,那肯定是陛下亲手书写。”皇后伸手揉着额头。
“真的不鉴定一下吗?毕竟娘娘从来不信臣妾能够有陛下的手谕。”贵妃不甘落后,继续追问。
“贵妃能够拿到手谕,自然也是有你的策略,本宫,就不过问了。”皇后面露愠色。
贵妃拈起食指,轻轻咳嗽几下。
“那好,我也就长话短说了,陛下的意思就是说啊,这次比赛要前往元州城东郊的秋水阁。”
“以往这比赛都是设在宫里,怎么现在这么突然?”皇后喃喃。
“当然是陛下的安排了。”
皇后不言,目光落在那块锦布良久,却没有再多说。
前往秋水阁的马车很快就准备好,一行行马车摇摇晃晃离开宫门,朝着东郊的那片丛林驶去。
一行行马车隐在忽明忽暗的树荫下,沿路都铺满沿树的落叶,车辙压在树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竟颇有些动听。
而辞镜和另一个陌生的姑娘一同坐在马车里,对面那个姑娘一路上都很拘谨,一直正襟危坐。
“辞镜妹妹。”
辞镜听到声音,瞧了眼坐在对面的姑娘,只见她双手交叠落在腿上,腰间还系着一块水墨渲染的手帕。
“我叫裴环,我父亲是右羽军的裴岩。”
这粉衣姑娘眉清目秀,约莫十七八岁的模样,眼型似若桃花,右眼角还有一颗淡淡的红痣,整个人透露温柔的气息,好似林间干净的泉水。
辞镜下意识冲她点头,却没有打算再去理会她。
裴环被她无视却没有表现不耐烦,又继续唤辞镜,好像很刻意在找话题。
“辞镜妹妹,你在宫宴里的那道剑法是什么啊,我没想到会这么好看!”裴环干笑。
“好看?”辞镜有些不解。
“对呀。我父亲经常不在京都,我以前也很少见到他,只是偶然过元宵佳节时,他才会从崇州回来。可是在家的每天清晨,都会起身练拳,我总是会悄悄看几眼。”
裴环突然想起来,又继续说道,“而且我还好几次碰到父亲起身练剑。”
“因为父亲忙碌,我也不经常同他交流,每次都只是在早晨和他说几句话,其实我一直都想请教这练武的要点,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辞镜听得糊里糊涂,约莫猜测她想要自己教她剑法,便随口说道:“我这也是乱挥的。”
裴环突然握住辞镜的手臂,轻咬下唇。
“辞镜妹妹,我希望你能够记得我,我父亲是裴岩,是右羽军的裴岩!”
这姑娘好似要哭出来,水汪汪的眼睛一眨,大块泪水就滚出眼眶。
“你别哭啊……”辞镜看到她这副模样,突然手忙脚乱,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父亲一直在右羽军,但是他已经快两年没回来了,我娘亲还一直在等着他回来呢,已经两年了,两年了……”裴环把头埋在臂弯里,嗫嚅着,“我娘亲已经病倒了,但是他还没有回来。”
“这,好吧,我去右羽军,去找裴岩将军。”辞镜犹豫地抚着她的手。
“真,真的?”
“真的,我本来也打算去崇州的。”辞镜点点头。
此时的她完全不知道这样轻易的承诺,之后她需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辞镜妹妹……”裴环哽咽。
“你还是叫我阿镜吧,我娘亲和爹爹都喜欢这么叫我。”
耳边充斥着骨碌碌的车辙声音,但在她摇头晃脑的时候,突然夹杂着一声熟悉的呼唤。
“阿镜……”
这声音好似穿山越岭,透过层层凶险阻碍,穿越四季时光。尘封的记忆又突然被抖落一地,扬起的灰尘都布满那些不敢回首的片段。
“阿镜!”
这声音是从马车外传过来,辞镜再次听到时,突然浑身一震,伸手下意识掀开那侧用来遮光的竹帘,映入眼帘的是骑在棕马上的成玦。
他看似目视前方,但好似已经知道辞镜会掀起竹帘。
“好哇,你偷听!”辞镜佯怒。
“我可没有偷听,只是正好听到了最后一句。”成玦朝她扬起好看的弧度,声音温柔如水,“阿镜。”
“你……”辞镜突然语塞,脑袋里都在嗡嗡直响。
成玦手里握着马鞭,而他的白衣也粘上一些不和谐的污渍。
“不好好在马车里待着,你突然出来干什么?”辞镜压着竹帘,漫不经心地问
“不出来怎么找你啊?”
马车里的裴环听到这回答,突然扑哧一笑,紧接着就掩着袖子继续笑。
“只和你见过一面,你就让别人叫你阿镜,我都见你这么多面了,怎么还感觉和你那么生疏?”成玦幽幽地看了辞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