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军营

这穆家军早年也不过是名不见经传的散军，称不上正规部队，在众多军队里也非数得上的存在。

但在穆临父亲提拔下，后期便打着“穆家军”旗号远赴边陲地区镇压叛乱，数次出击中战功赫赫，不就便名声大噪。

这几十年来，却仍不属于帝国豢养的军队，每月的军饷开支也不归帝国管束。

坊间传闻，穆家军能够在数只军队中崛起，多是有了江湖人士的帮衬，若非如此怎么能够多次绝处逢生，一揽狂澜处于上风？

穆家军营方方正正的四角各一处烽火台，每处只有一人站岗。

但站岗的哨兵却非一般哨兵可比，选用的都是视力极佳，警惕性都有超出常人的。单单从外围看，只有三两只队伍交替轮岗，内部的情况却很难察觉，琢磨不清。

夜晚的林子一片寂静，林中穿梭的辞镜二人遇到三人一行的巡逻队伍。

这夜深露重，两个女子于在山间行走自然让巡逻的一行起了疑心，上前直接截住她们，长矛对上。

辞镜看他们额头绑着红布，装束均不像是其他的兵，猜测这只巡逻的队伍是穆家军队的人，便只是四下打量没有多余动作。

奈何小布头看见突然执矛的大汉吓得不行，觉得要遇上危险，上前将辞镜护在身后，撅起嘴巴，嘴中啊啊大叫着，一副好像随时就是要和他们拼命的样子。

“我们只是上山游玩，突然发现这夜晚的景色也很美，就想在山上停留一段时间。”

辞镜将她护在身后，使眼色令她噤声。

那领班的小兵头都不曾转，沉声重复：“今日封山，凡上山人，需速速下山，现在令你们尽快下山！”

“这平白无故为何要封山？”辞镜疑惑不解。

小兵打量眼前的辞镜，内心想着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小姐，见二人均是柔弱女子。

他心中一软就收了长矛，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刚才强硬：“让你们下山就请速速下山，莫要让我们难做。”

“我们会立刻下山。”

辞镜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内心却仍没有下山的打算。

这时候封山，很有可能是军营里出了什么事情。

她话音刚落，丛林深处就冒出两个执长矛的兵。其中胡子拉碴的兵呵道：“王全，这怎么回事？今日校尉临走前都说了要封山，现在山上怎么还有人？”

小兵扫了眼前来巡逻的队伍，发现是老熟人，目光就又回到辞镜二人身上。

“王全！别老直勾勾地盯着人家小姑娘看！”

同行人调侃，这话引得在场的兵都笑起来。

被叫王全的那个小兵，脸一红：“不是这样的大哥，我正叫她们下山呢！”

“大哥们都懂，那你快护她们下山吧！”

“大哥……”

小兵被一行人推攘，面朝她们时都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憨笑道：“他们一直都这样，那我还是送你们下山吧，这晚上的路还是很难走的。”

说完，握着长矛的手也更加紧了，整个人都拘谨起来站的笔直。

辞镜看这情况断然是不能贸然前去军营，只好作罢。

她们回府时天色已经很晚，幽深的巷口传来陆陆续续的狗吠，一阵一阵的打更声音越来越远。为了不引起注意，两人绕了好久才敲开青木院的门。

“小姐你们到底去哪里了，刚才将军遣人过来了！”

门口的两人身形一顿，云姨急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探出头左右张望，连忙伸手将两个人拽进来。

屋内的灯盏重新被点燃，辞镜带小布头离开将军府这时间段，青木院果然还是出了事情，不但二夫人派人来过，连将军也遣人来过。

满云站在屋内努力回忆，突然拍掌道：“后来好像是穆三校尉来找将军，将军才罢休的。”

“三叔？”辞镜蹙眉，“三叔怎么也来了？”

满云头摇得如同拨浪鼓，说不知道。站在一侧的小布头浑身一惊，吓得整个都有点站不住了，低头沉默了很久。

屋内的烛火还在跳跃，辞镜心中总觉得不安。这突然封山，三叔深夜造访，这其中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前往军营的念头也更加坚定。

在不远处的元州城高高的宫墙内，东宫的正殿还是明亮如昼。

“穆家大小姐？”坐于桌前的少年手中随意翻动木简，听到这话后愣住。

“皇儿，这诺大的元州城里，这穆家的穆家军可是这天子的利刃，这穆辞曦就是能够掌握利刃的关键。”软榻上的人缓缓道出缘由。

“但是母后，我也没见过这穆辞曦，这将军的女儿会是什么样的？咱们上元国的将军不计其数，皇宫城内的卫兵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那穆家能有什么向匹配？”太子挑眉轻笑。

“穆家军的厉害之处，你难道不曾有耳闻？”坐在软榻上的皇后窝着暖炉的手指一顿。

太子翘起腿，摊开手道。

“这坊间传闻岂可当真，茶楼里都喜欢将这些人物戏剧化，什么穿山越岭，百年奇兵，说的跟三头六臂的怪人似的，孩儿光想着就浑身不舒服。”

“这穆临手下的那只左羽林军，我看着也并不怎么样。想来这穆临训练士兵的本事也不怎么样吧，那江少君的府兵应该都比他强。”

皇后听到这话时，睨向太子的眼神都变了，实在不想跟他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穆家大小姐及笙的礼物可曾送去？”

“送了送了。”太子不耐烦得抓起绿豆糕往嘴里塞。

夜色稍晚，皇后离开后，太子将手中的木简一抛，怒火直接窜起来。

“本宫这些门客都是吃白饭的吗，我养你们这么久连个穆家军的消息都传不来！”少年一脚踢向身后垂手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