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集【山丘区篇】
第三十三集【山丘区篇】
（前情提要：超凡双子经历了狂笑一战之后，小乔濒死复活，恢复期间自己的挚友定位信号突然消失，乔纳森该如何面对？后续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故事呢？）
西城，说大不大，人口中等，无聊平淡的小镇。
快到中午十二点，一月份的西城正是飘雪的时节，雪花飘飘皑皑从天上落下，遍地堆银彻玉。街边转角一家巴掌大的咖啡小店，中年大叔即是老板又是店员还是咖啡师，结束了午餐时的高峰期，向最后一位客人递上打包好的浓香拿铁，终于能停下来歇口气，整理咖啡工具擦擦柜台，打开收音机听“午好西城”。半年前爆炸案惊动全城，结案官方给出的说法是意外，煤气管道泄漏，至此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事件，连近段时间最能拿得出手的新闻，不过是西城高中与哥谭高中的橄榄球比赛，结果可想而知，西城高中，惨败。
电台主持人扯些有的没的大小琐事，中年大叔习惯性地在柜台上发呆，透过橱窗玻璃看雪景，看行人。做咖啡二十年，也算得上识人无数，西城学校就在不远处，除了每天都不带重样孩子的笑颜，见得最多的就是家长们来买咖啡时的各色神情，开心、憔悴、平静……成年人的世界，远比孩子无忧无虑的童年来得复杂太多了。
从脸上，看到他们的喜烦思愁，未尝不是一件乐事。
可中年大叔不得不把注意力从街景转到一位少年上，皱起眉头疑惑。
一连看到了好几天，发现少年每天中午都从大胃王快餐准时出来，脸上的神情沉重地无可言喻，拎着快餐纸袋，垂头丧气地走向什么地方去。中年大叔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从没见过任何一个初中生如此颓丧、眼中空荡得没有灵魂。平常学校里那些混小子买垃圾食品，哪个不连走路都一蹦一跳的。
家里出事？失恋？校园欺凌？平常在店里和客人聊天，从不爱管闲事，但这次可能要破例了。看着少年脸上甚至没有多少血色，行尸走肉般好似下一秒就要倒在路上。中年大叔觉得事态可能会更严重，想要不先打个电话，再跟上少年看看他每天要去的地方是哪里。低头翻找抽屉，依稀记得西城学校的校长定咖啡时把电话写在餐巾纸上……
乔的氪石病刚痊愈，按往日应该和朋友好好庆祝一番大吃一顿，可眼下这样完全提不起心情……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自己从未想过时间是这么难熬，三周了，整整三周，达米安依旧没有任何消息。央求自己的爸爸绕了地球好几圈，布鲁斯叔叔甚至又一次动用了正义联盟的瞭望塔，若大个地球愣是没有自己好朋友的踪迹。
乔不愿去想……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如迪克哥哥所说，达米安已经被鲁班锁的次元之门吸入，传送到另一个世界冒险了。
达米安去哪里了呢？身体会不会像上几次那样发生变化？新世界危险么？能找到鲁班锁碎片回来吗？
越想这些乔的心里就越沉重，虽说达米安经常吹牛他有多么多么厉害，扔到大海中央的无人岛几个月后都能扎个木筏划回哥谭，好吧，他确实很厉害，但冒险这种事要和搭档一起才行，一个人去算什么兄弟啊！要是，要是，是在大马路上捡到鲁班锁碎片突然被吸进去的呢，也怪不得他吧……如果那天硬要和他一起去，或许穿越什么的还能帮上忙。
乔的心情无法用语言形容，生气、烦躁、悔恨、担心、昏昏沉沉，浑身上下也难受，打不起精神，胸口好像缺失了什么。
罗森想帮忙，却对此事也无能为力，觉得稍微转移点注意力可能会让乔好受些，拉着乔在大胃王打零工，每天都给他做好吃的，可乔的状况依旧没有好转。
一阵手机铃声从口袋传来，乔低着头，眼皮都没怎么擡开，拿出满是裂痕的手机接通。
“你…好……我是乔，有什么事……”
“小乔？你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手机那头诧异，“不管了，我是提姆，你现在身上有任务吗？”
“没有……怎么了？”乔连站都不想站了，放下快餐袋，甚至地上有积雪也不理，直接席地而坐。
“刚刚杰森说有些事要回山丘区处理，他一直独来独往，可前段时间经历过了‘那件事’之后，我不放心，偷偷在他的身上塞了‘生命坐标器’，就是能远程监控生理状态啊定位啊之类的科技小玩意儿。可几分钟前坐标器失联了，最后记录的地方是博德旧汽车厂，我想请你去帮忙看一眼。”
“可我还在学校诶……让哥谭里其他蝙蝠家的英雄去支援不是更快么？”乔越觉得自己好累，仰面躺倒在雪堆中，小卷毛上沾染了细碎的雪花。
“确实有其他人能更快到达现场，但你去最合适。因为……达米安的信号闪了一下。”提姆语气很认真地说道。
“什么！？”乔腾地从雪堆里弹起来。
“达米安的信号闪了一下，几分钟后，杰森的定位也失联了。”
嘭——
传来巨响，惊得中年大叔刚找到的电话号码都震掉了，惊慌地往街上看去，没见火光涌现或瓦石碎片崩裂，建筑物都好好的，除了被吓到的几个行人之外，只有被声浪卷起的飞雪。
还好不是煤气管道……那是谁家的车胎爆了？
嗯？那个丧气小孩不见了！
中年大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目光来回寻找，在原地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快餐纸袋，落满了雪花。
乔的身体在十几米的空中做抛物线运动，寒冷的空气在耳边呼啸，拨开风中的层层雪花，调整好姿势准备落到下一个落脚点。
“我已经把博德旧汽车厂的位置发到你手机上了，距离不远，如果按现在这个速度，五分钟就能到，希望杰森你赶来的路上别发生什么事……”提姆不知何时默默接替了家中的技术后勤，“另外有些细节很奇怪，汽车厂，包括它周围半径五十米内，没有任何监控，而且卫星的全球定位在那里像在看一个无底的黑洞，我怀疑杰森也是发现山丘区突然有个可疑的‘监控真空区’，所以才动身去看看。”
乔精确地降落在居民楼中间无人的小巷，临近触地时屈膝下蹲缓冲动能，再猛地弹出，飞向空中。
“提姆哥哥，你确定是大米的信号吗？”乔问。
“电脑不会说谎，我顺手去翻找程序触发日志，发现其实在这之前有两次的信息触发！但出现时间太短了才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零几毫秒，被后台程序识别为数据乱码忽略掉了，该死，下次我要亲自重写所有代码才行！不过千真万确，这是达米安的信号。
“山丘区是哥谭的精密五金加工园区，发动机、枪管、磁动配件，很多零件制造商都在那里建厂，我怀疑有人在博德旧汽车厂安装了高科技屏蔽装置，当你到达那里后，我没法提供技术支持……”提姆担心地说道。
“没关系，我和大米冒险的时候也没有后援啊。不还有杰森哥哥在吗，我们两个一定会把这次事件调查清楚的。”乔一手拿手机一边高速跳跃，已经穿越西城郊区，快到哥谭边界了。
“这次情况不太一样，我在哥谭的大部分地区布下了休眠中的侦查无人机，杰森失联前，我按照行动惯例，先让无人机去任务地点勘察地形，无人机飞到旧汽车厂的大门上空，前一秒还有画面，后一秒直接花屏信号中断，以我装备的先进水平，是不该发生的事。”
按照提姆给的大致导航方向，高速跳跃的乔看到博德旧汽车厂近在咫尺了，离大门不到五十米。
“好吧……那我会小心点的。”乔说。
“遇到什么情况就告诉我，我手里还…刺…刺……滋啦……”提姆的声音断断续续。
“喂？喂！”乔对着手机喊，回应他的只有嘈杂的电磁声，皱眉挂断电话。
乔刚落地，就双手撑着膝盖，大声地喘粗气，刚才长距离超级跳跃，耗费了不少体力，从没想过只跳了这点距离会如此之累。视野中有一架造型科幻的无人机，一头撞倒在泥地里，周围是螺旋桨溅起的石子泥块。擡头就是博德旧汽车厂的牌匾，乔低头想了想，推开厂门快步走进去。
厂房内昏暗死寂，众多零件上布满了厚厚一层的灰尘。下着小雪的天气，阳光本就没几分，能进到厂房内的光线还被尘土的天窗沁成昏黄的惨色。几座硕大的金属铸件歪七倒八，堆放在角落，草草蒙上了防水布，不知是何种机械巨兽的一部分。
整片厂区看起来像是恐怖电影里的背景板，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为什么……这么安静啊……
乔竖起耳朵认真听听，超级听力早就消失了，可就算是普通人的听力在这里也能感受到，诡异般的，死寂。
杰森哥哥不是早就来了么，怎么没一点儿战斗的响声？难不成……被怪物吃掉了……
呜呜呜，昨晚不该看恐怖电影的。
可怜的乔满脑子止不住地脑补，浑身是血的主角在噩梦中被梦魇围追堵杀，却永远逃不出去，逃离了一层，门口打开绝望的一幕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而梦魇的手从后背抚上脖子，手指上带血的刀刃把希望啃食殆尽……
冷静，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