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生死

午夜，霍远躺在床上安静地注视着墙上的时钟——二十三点五十五分。还差五分钟到十二点。到了十二点就是明天，而明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霍远的心情是紧张的，他一直在等微信消息，为此，他已提前准备了很久，希望关键时刻会顺利。

翁小满依然失眠，她一言不发，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黑暗中的空气，脸上却早已晶莹遍布，泛着凄凉的光。

霍远的心不由一疼，他知道，翁小满又在想念自己的亲生女儿。

“小满，”霍远轻轻将翁小满搂入怀中，他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记温柔的吻，深邃的目光里充满疼惜，“既然我们都睡不着，一会儿，我们两个出去走走，好吗？”

翁小满搂紧了霍远，湿凉的脸颊贴在霍远宽阔而坚实的胸膛上，她摇摇头，“不，我哪里都不想去。”

霍远轻抬起翁小满的脸，低醇的嗓音里带上恳求，“小满，你就当是陪陪我，好不好？”

翁小满犹豫了数秒后，终是答应。

十二点整。

霍远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

他立刻拿起手机查看——太好了！是他期盼的那条微信消息：霍总，一切已安排妥当，您可以出发了。

霍远不禁嘴角上扬，他扶翁小满起身，黑眸里跳动着欣喜，“小满，我们快穿好衣服出门！”

月明星稀，微风拂面。

霍远牢牢牵着翁小满的手加快了脚步，“小满，我们再走快点！”

“走这么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啊？”翁小满不知道霍远要带她去往何处，她一溜小跑似地跟在霍远身后。

霍远回过头，清朗的月光洒在他的俊颜上，他朝翁小满笑得颠倒众生，“马上你会就知道了。”

很快，霍远带着翁小满来到一处空旷广袤的操场上。

翁小满环视四周，不禁困惑，“霍远，你这是在给我看你又新买了一块地？”

“不，”霍远笑容温暖，透出宠溺，“是我新买的私人飞机场。”

翁小满愕然，“私人飞机场？！霍远，你要买私人飞机？”

霍远点头，“对，而且我已经买了，你看。”

说完，霍远手指向天空。

翁小满顿时惊讶地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只见一架帅气的珍珠白喷气式飞机缓缓从空中降落。

看到机身上的型号，翁小满呼吸一滞。

她记得自己有一年代表生病住院的父亲独身前往英国跟一位富商谈生意，生意谈妥后，那位富商给她展示的私人飞机就是霍远这款。并且，那位富商对这款飞机的评价她至今印象深刻——至尊级优物。

见翁小满在出神，霍远凝视翁小满，唇边勾起迷人的弧度，“小满，你喜欢吗？”

“我？”翁小满还未反应过来霍远是什么意思。

“对，这架飞机是我送给你的，霍远说得云淡风轻，“你喜欢吗？”

“霍远，你疯了？”翁小满震惊不已，“你送我飞机做什么？我又不会开。”

霍远再次牵起翁小满的手，眉眼含笑，“我给你开啊，走，我们上去。”

稀里糊涂跟着霍远上了飞机后，翁小满一脸怔忡，“你什么时候考取的飞行驾照？”

“你以前不是跟我说过，你非常喜欢在飞机上俯瞰曼城的夜色么，”霍远一边为翁小满系着安全带，一边告诉翁小满，“所以，我就背着你去学习飞行技术，我发誓，我一定要亲自开着飞机带你看曼城的夜色。就在我们当年结婚前一个月，我拿到了飞行驾照。我本打算在我们蜜月期开着飞机带你穿越曼城，和你一起慢慢欣赏曼城的夜色，然后再飞往特罗姆瑟去看极光，算是给你一个惊喜。可惜后来……”

不可避免地提及不愿提及的过去，霍远立即苦涩一笑，摆摆手，“算了，都过去了，不提了。现在给你这个惊喜也不晚，接下来，我们就要一起飞过曼城的上空，尽情体验万丈红尘皆在脚下的辽阔。”

帮翁小满戴好飞行帽，霍远看着翁小满，言语真诚，“小满，祝你生日快乐。”

翁小满的心瞬间剧烈一颤，暖流涌过全身，她热泪盈眶。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日。可她早已忘记。

“霍远，谢谢你。”良久，翁小满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霍远温和一笑，他伸手摸了摸翁小满的脑袋，“谢什么，我应该做的。你坐好，我们要起飞了。”

飞机开始稳稳上升，霍远的动作是那么娴熟、利落和专业，翁小满丝毫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觉得很踏实。

灯火辉煌的曼城渐渐化作脚下璀璨的人间银河，波澜壮阔，一览无遗。

真的好美！

翁小满感动到落泪。

“霍远，谢谢你。谢谢……”

这一刻，翁小满除了对霍远说谢谢，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这盛世繁华是霍远给她的，霍远只为她。

她记住了。

霍远侧过头，对着翁小满笑颜灿烂，“小满，我们下一站是特罗姆瑟。等着我们的，是世上最美的极光。”

翁小满噙着泪，重重点着头，“好。”

我亲爱的霍远哥哥，你可知道，世上所有风景都不及你，你就是我最美的极光。

飞机轰鸣着，擦着曼城梦境的边缘进入缥缈的云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