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不安
傍晚回到家,吃晚餐期间,翁小满犹豫良久,还是决定把心中的疑虑问出口,“霍远,今天陆曼跟我说,有件事我不知道。我问她什么事,她不说。瞧她那架势,我感觉她说的事应该跟工作有关,也跟我有关。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也知道什么,然后没告诉我。”
霍远握着碗筷的手不由一紧,他抬头看向翁小满,目色深沉,“小满,我不知道陆曼跟你说了什么,她既然不告诉你,应该就是觉得没必要和你说。我所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不会瞒着你。”
当然,他最后一句话是善意的谎言。
翁小满唇边划过淡淡的苦涩,她凝视霍远,“是这样么,霍远?你都不告诉我你要如何打垮徐振宁,我根本不知道你的想法和做法。”
霍远的心微微一颤,眸中略过愧疚,随即,他又神色平静,“小满,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翁小满失落地叹气,“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霍远不想翁小满为此闷闷不乐,他转移话题,“吃饭吧,别想那么多。”
不知为何,翁小满总觉得陆曼知道的事霍远也知道,他们两人好像是串通好了,都不告诉她,或许还跟霍远一直闭口不谈的要如何打垮徐振宁有关。
翁小满低头扒拉着碗中的米饭,她没有心思吃下去,片刻的沉默后,她又忍不住问霍远,“你把陆曼调去格城做总经理,不单单是你主观的意愿吧?”
霍远明白翁小满这句话里潜在的意思是什么,想必今天白天会议结束后,陆曼对翁小满说了什么,引起了翁小满的怀疑。
“陆曼自己也跟我多次请愿过,希望我调她去格城。”霍远如实告诉翁小满,“这么多年,我了解陆曼的工作能力,其实,她更适合具有挑战性的工作,而格城分公司总经理这一职位非常适合她。”
翁小满的心蓦地一疼,她淡淡出声,“所以,你就随了她的意。”
她说这句话是因为白天在会议室,陆曼当时得意洋洋地向她炫耀:
翁小满,我知道你想去格城分公司,但是,我比你更想去格城分公司,所以呢,霍远还是随了我的意。你真以为你是霍太太无所不能吗?别做梦了。关键时候,霍远是站在我这边的。
说到底,在工作上,霍远的心更倾向于陆曼,而这又何尝不是余情未了在作祟。
是啊,她这个霍太太不是无所不能的。
关键时候,霍远是站在陆曼那边的。虽然他明知道他的妻子是多么想去格城分公司。
委屈如潮水般袭来,仿佛渐渐将她的全身都浇凉,最后化作眸中弥漫的酸热,有种心碎般的痛楚。
霍远听出翁小满话里隐藏的醋意和误解,他立刻向翁小满解释,“我没有随她的意,我是综合考虑后,做出的这个决定。”
翁小满讽刺一笑,“是不是这样,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什么都不是说的。”
霍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翁小满,一脸严肃,“你说的没错。什么都不是说的,要去做才靠谱。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翁小满立即接过霍远的话,追问,“既然如此,那么,你调陆曼去格城分公司担任总经理也是你打垮徐振宁计划中的一部分了?”
霍远目色一震,他没有回答。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对么?”翁小满的视线始终落在霍远身上。
霍远开始往翁小满碗里夹菜,笑容颠倒众生,“小满,你不是最爱吃虾仁小油菜么,张姨今晚做了好多,你多吃些。”
此时此刻的他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翁小满刚才说的话一样。
霍远什么都不讲明白,翁小满就猜不透他,一颗心也就惶惶不安。
要是没有陆曼的存在还好,可现实很残酷,陆曼明目张胆掺和进来,翁小满根本无法安心。
深夜,翁小满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霍远和陆曼联合起来欺骗了她。
她失望至极,情绪失控,拿起刀要杀了霍远和陆曼。
结果,陆曼抢先她一步,朝她开了枪,子弹射中她的心脏。
身体即将倒下时,她的手伸向霍远,然而,霍远却没有握住她的手。他就那么冷漠地看着她倒地。
她躺在血泊中,眼睛睁得鼓圆,一直盯着霍远。
至始至终,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脸上是定格的深深的恨意……
翁小满被噩梦惊醒,她坐起身子,低着头,大口大口喘气,额前汗珠簌簌滚落,砸在手背,竟有一股灼烧的痛觉。
霍远听到翁小满的声响,猛地苏醒。
开了床头灯,他担忧地看向翁小满,“小满,你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翁小满转头望着霍远,呼吸急促,满脸恐惧,“老公,你会不会欺骗我?”
霍远眉头一皱,困惑不已,“小满,你怎么这么问?我是你的老公,我怎么可能欺骗你。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翁小满很想把她刚刚做的那个梦告诉霍远。
但她转念一想,她若是告诉了霍远,霍远肯定会认为她白天怀疑过他,所以晚上才会做这样的梦。她不想霍远难过,是以,她选择沉默。
见翁小满不发一言,霍远搂翁小满入怀,语气温柔,“小满,你最近做恶梦的频率很高,我觉得有必要带你去看看医生。你不能忽视你这种情况,防患于未然,不是么?”
“也好。”翁小满没有拒绝霍远的好意,她点头答应。
霍远为翁小满盖好被子,笑容温暖,“睡吧,距离天亮还有五六个小时,你得养足精神。”
翁小满钻入霍远宽阔的怀里,伸手抱住霍远的腰身,那力度如同害怕霍远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而刻意在收紧和加重。
霍远在翁小满的额头落下一记轻柔的吻,微微笑着,“小满,你这是怕我跑了吗?把我抱这么紧,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有我在,你跑的了吗?”
翁小满开起玩笑,实则,她是认真的。
她是真的害怕失去他,就如那种已经知道终将会失去却无能为力的害怕。
尤其在她做了那个噩梦之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